碰壁

沈敬渊自从不带兵开始，就立志做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如今说什么也不肯跟顾文轩走路去大理寺，非要坐马车，顾文轩拗不过他，心里想着，此去北疆，多半也是要这么照顾这位身骄肉贵的王爷了。

大理寺卿——周述，为人刚直，从不对任何人虚与委蛇，在他眼中，黑即是黑，白即是白，他办案时，不畏权贵，不欺平民，正因为如此，才会年纪轻轻就被当今圣上委以这司法重任。

顾、沈二人来到大理寺之后，正伏案处理公务的周述接到通报，便起身出去相迎，寒暄了几句之后，三人一路来到周述办公的地方说话。

三人落座之后，周述直接问道：“不知王爷和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敬渊看了看这四周的摆设，简朴之极，完全不像一个从四品官员所处之地。

“周大人果然如大家所说的一样，心思都用在为朝廷做事上。”沈敬渊很欣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

“王爷谬赞了，这是每一位朝廷命官都应该做的。”周述不知这两位为何突然来访，心里还想着今天没处理完的案子。

“周大人，我与王爷今日前来，是想问一下，几个月前苏州那起纵火灭门案的细节，这案子为何一直悬而未破？”

顾文轩此言一出，周述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虽不知将军为何要问这起案子，但还请将军恕下官无礼，按我朝法令，除非陛下授意，否则与案子无关的官员，是无权知道案件细节的。”

“这……”顾文轩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但他与周述同朝为官，自己的为人和战功，周述最清楚不过，他本以为，周述会多少透露一些。

周述起身拱手对沈敬渊和顾文轩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且冷淡地说道：“王爷和将军是否还有其他事情？下官尚有不少案子需要处理。”

顾文轩所提的苏州纵火灭门案，正是让他最为头疼的一个案子，已经几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刚刚他正在复盘这案子的细节，就被眼前这两个人打断了，虽然一个是职级比他大的大将军，一个是皇亲国戚，但现在在他眼里，都只是打扰他办案的不速之客。

眼看周述都下起逐客令了，二人也只好起身告辞，周述按礼数将他们送出了大理寺，就马上转身快步回去处理公务了。

“早就听说周述这个人在公务上，谁的面子都不给，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怎么，文轩，你是觉得你顾家一门忠良，世代为国尽忠，周述会对你另眼相看吗？”

“……”

顾文轩还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天真了，不过他从另一方面又觉得，大镕有这样的臣子，实乃幸事。

看顾文轩一筹莫展的样子，沈敬渊思来想去，叹道：“罢了，待本王去宫里走一趟吧，刚好练兵副史的事情，按规矩我要亲自去跟皇兄领命。”

“王爷，你如果为了这种事，去求陛下的手谕，怕是会惹得陛下龙颜不悦。”

顾文轩听完沈敬渊与当今圣上那段过往，深知他们之间现在关系微妙，伴君如伴虎，他不愿沈敬渊为了他的事情，有求于陛下。

“早就跟你说过，本王命大的很，况且也不都是为了你，且不说我与青鸢是朋友，就单说那么多条人命枉死，我听着也觉心惊，不能不管，”沈敬渊被随从扶上马车，“好了，你爱走路就走回去吧，本王要坐车进宫了，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