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

顾文轩知道青鸢是在调侃他，但摇曳的烛光下，青鸢笑靥如花，步摇轻颤，晃得他移不开眼，连赫然都忘了。

炽热的眼神让本来笑得开心的青鸢低下了头，又变成了烟视媚行的美人。

“失礼了，”顾文轩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这次去苏州，也算是不负所托，只是……”

“但说无妨，”青鸢看顾文轩吞吞吐吐，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不管他们现在怎么样，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生意？”

以青鸢对那两人的了解，他们除了做生意，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而她想要复仇，最完美的计划就是搞垮他们的心血，让他们跪在地上求她，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了。

“其实，我没找到他们。”

当时楚寂**然晕倒，顾文轩将楚寂空送回客栈，看他睡下之后就吩咐几个小厮在一旁守候，自己则又回到了他们去打探消息的地方，他按照那几个妇人为她指的路走，找到了司徒少安的家。

他为了不引人耳目，悄悄跃上房顶，拿下一片瓦片暗中观察，确实只有一对中年夫妻在一起生活，言语之中都是责备儿子和思念儿子的话，就如同那些人说得那样，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青鸢听得顾文轩如此说，沉默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道：“没找到？难不成他们私奔了？”

“你……你……你知道？”顾文轩瞋目结舌，他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跟青鸢说这件事，现在却被青鸢抢了先，听她语带讽刺，想必是对这件事仍心有怨尤。

青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顾文轩十分坦诚，本来他不想太唐突，但听青鸢这么问，他忍不住想知道青鸢的过往，“你是否就是那失踪的杨小姐？”

“是。”简短而确定的回答。

就算已经过了数月，她还是会时常梦见那场大火，会一次又一次哭着醒过来。

青鸢表现得愈加坚强，顾文轩就愈加心疼，他坚定地跟青鸢承诺道：“你放心，我明日就去大理寺好好询问一下，一定帮你找到凶手。”

“凶手？凶手就是司徒少安和杨羽！”青鸢不顾仪态地拔高声调，身体因为过于悲愤微微颤抖着。

“你别急……我打听到他们都是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的，既然没有证据，就不一定是他们做的了，”顾文轩说到这里，发现青鸢在瞪着他，“你……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他们做的？”

青鸢缓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拿起茶杯，将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凉感渗透进五脏六腑，也使她清醒了很多。

“我就是被他们卖到这里的。”

“什么？！可……杨羽不是你的哥哥吗？”顾文轩虽然知道杨家对杨羽不好，但他相信，青鸢不会仗着自己是正室所生就欺负杨羽，也不敢相信会有人丧心病狂到把亲妹妹卖到青楼。

“哥哥？”青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是，我一直把他当作哥哥，不曾一次地在我娘面前为他说话，可最后，我换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