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服软.

——————————

程岁欢“张极，”

程岁欢“我害怕。”

张极的身子，猛地僵住。

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似三月的春风，掺杂了棉花糖的甜味，徐徐吹来，几乎要将人腻死，心都软成了一团。

张极顿住身子，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不正常了，他微微侧过身，看向自己身后那位娇小的少女，脸上露出少要的惊愕。

她说……她害怕？

张极错了。他以为，程岁欢无论再怎么变，也会是那个依旧死要面子的娇纵大小姐，什么好话都不肯说。

他知道现在她的性子，可是想过千百种样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服软。

她什么伪装也没有，就这么告诉他，说自己害怕。

她真的好软，性子软得跟什么一样，让张极完全拿她没有办法，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好像专门来克自己的一样，一下子，他就没辙了。

不是她对自己服软了，而是他自己败下阵来了。

喉结滚了滚了，看着程岁欢垂着头，宛如被抛弃的小动物那样可爱又可怜，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不自然的说:

张极“你……怕什么？”

张极“小爷在呢，有什么好怕的。”

程岁欢“嗯……？”

程岁欢听到张极如此开口，怔愣了一瞬，抬起眼望向他，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

见程岁欢的视线看过来，张极更加不自在了，脖子和耳根子，都涨得通红，他扭过头，生硬的说:

张极“天塌下来了小爷都给你顶着，”

张极“有什么好怕的。”

张极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落到了程岁欢眼里，他好像身上带着光。

是那天天气很好吧，阳光那么耀眼，打照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连看着都让人觉得恍眼。

程岁欢上辈子，其实不怎么见过光，她记忆里，总是呆在又窄又小的房间里面，通过窗户，了解外面的一切。

她见过太阳，可从未感觉到如此距离的光。

她的世界很暗的。

可是张极，遇到你了之后，好像这一切黑暗都被劈开，什么都不足以畏惧。

你好耀眼。

程岁欢没有回答，只是用着那湿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看得张极感觉哪里都不对，浑身都不自在。

在准备要受不了炸毛的那一刻，他忽地瞥见，程岁欢跨过了那条台阶，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他不知道，她这是走出了自己的世界，来走向你。

他只知道，程岁欢走进自己，抬起纤细白嫩的小手，带着试探的意味，小心翼翼的捏住了他的衣角。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

可是张极，一下子就泄气，软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怎么老是让他的情绪起起伏伏的。

这个样子，他想骂骂咧咧些什么，也开不了口的。

她就是来克自己的。

程岁欢“张极，”

她开口，又喊了自己的名字。

几天里面，喊他名字的次数可能都比前面几年要多得多，而且他居然也不嫌烦。

程岁欢“那说好了，你要保护我。”

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好像也不怕了。

那说好了，你要保护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