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之裕昌郡主（五十六）

因为迟迟打听不到卓圻的消息，女郎心里藏着很多忧愁，又怎会睡得安心？

所幸下床披件衣，站在窗户静看外景。

天破晓，晨雾渐渐散去，透过挂满露珠的树木枝叶，可以清晰地望见一轮血红的旭日缓缓升起。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拉回女郎的神思，她敛起纷乱的思绪，快步往门口走去打开门。

“灵雁，有他的消息吗？”

侍女灵雁快步走进屋，回身又将门关紧，低头小声禀告，“女郎……您说的那人……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他怎么了？你快说啊！”女郎被勾起焦躁情绪，急迫追问。

灵雁咬住嘴唇，沉默半晌才慢吞吞道：“他死了，死在战场……”

女郎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颤抖着问，“什、什么时候的事？”

灵雁抬眼看了一眼女郎惨淡的神色，又继续说，“四天前。”

女郎全身力气消散，双腿软软跌坐在地面，眼神怔怔地望着虚空。

“四天前……那场梦，是他有愿未了，托梦吗？”

灵雁垂首立于一旁，看着女郎哀莫大于心死，心底隐约泛出怜惜之意。

“您……千万要保重身体，那位卓公子战死沙场亦是英勇。”

“灵雁，你先出去，我想独处。”许久之后，女郎轻轻挥手，目光中再没有任何光采。

灵雁应允一声，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

女郎的眼神注视着侍女身影完全消失，她的眼神转变极其冷漠，那种冷不带丝毫温度。

自那次明涧寺一行让女郎对灵雁产生怀疑，平日灵雁也不出府邸，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凌不疑的内应？

灵雁目前并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女郎念在多年情分也可以佯装无知，她甚至猜测府邸一定还有其他的耳目。

这次调查卓圻也是一次契机，她想刺探灵雁对自己还剩几分忠诚，不仅让灵雁去查人，同时让府中护卫也暗中查询。

至于灵雁告诉自己的结果，她不能完全相信，要等其他人给出结果，不过意外发现府邸墙角的砖块，就是交换消息的地方。

女郎嘲讽一笑，凌不疑你还有多少手段是我不知道的？或许是该亲自上门探望。

几日之后，一辆马车驶停稳在凌府门邸，车夫率先跳下车放下杌扎，伸手扶着汝阳老王妃稳稳落地。

“不必，我自己走。”女郎开口拒绝车夫的搀扶，然后跟在汝阳老王妃身侧。

四周高墙耸立，玄青色府门向内展开，顶端悬着同底色的匾额，龙飞凤舞在其上题写下，金色的“凌府”两字。

府邸前守着四位身穿盔甲的将士，随视线一眼向府里看去，里面还有更多的将士。

他们腰间配着利刀，个个面无表情，一脚踏入府里两人就被扑面而来的煞气，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位穿着便衣的男子大步迎向两人，躬身作揖喊道，“在下副将梁邱启，奉命前来迎接王妃、郡主。”

梁邱启将两人引进厅堂入座，便吩咐侍从上茶，等仆役把茶端上桌以后，“请贵客们稍等。”

女郎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以玄色为主，阴森冷清，不带一丝人气，不是住居倒像是禁闭犯人的牢狱。

她才待一刻便觉浑身发寒，手边的茶水也不想触碰，只等凌不疑出现寒暄几句就离开。

女郎眼神与汝阳老王妃相互对视，认为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