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之裕昌郡主（四十二）

酒后三巡，皇莆仪叹息一眼便过二十余年，对程少商说讲一个故事，无需攀扯他人，众人都心如明镜，只有皇莆仪还在自欺欺人。

多年以前有一位世家公子，虽父早亡，但才华出众，后名声斐然，受尽追捧，他不喜长相平平的未婚妻，后公子遭遇陷害远遁他乡，未婚妻以一己之力承担，照顾未来夫婿家人，一等便是七年。

程少商听不下去了，恕她直言那公子不该让未婚妻痴等。

女郎更想知晓发生何事，导致公子没有实现诺言迎娶未婚妻。

皇莆仪端起酒盏痛饮之后，苦笑一声:“皆是天注定，造化弄人阿！”

“那公子有一衷心护卫，他为公子而死，临死前将女儿交付于公子，孤女在公子归家前日服毒自尽，拖住他的时间。”

“未婚妻在家等候一天一夜最终在和公子相见时退去婚约，公子不解为何非要拘泥于小事。”

“公子深知未婚妻正在气头想假以时日在说明原因，结果等来的却是未婚妻嫁人的音讯。”

程少商直言故事中的未婚妻，只是想希望心悦之人能将自己放心上而已，未预料那公子是自负又薄情的混账。

她做出一个假设:“若是孤女与未婚妻同时落水，夫子会救谁？”

皇莆仪沉默着喝酒，似乎并没有答案，见夫子为难，袁善见让程少商待人勿要刻薄:“倘若未婚夫与恩人同时落水，你要救那位？”

程少商气恼不已，好你个袁善见，你这话问的当真就不刻薄？明明是我先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言其他！

凌不疑冷淡的看着他们争论，心道，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吗？“倘若我是公子，毫不犹豫先救未婚妻。”

皇莆仪诧异地微微皱眉，随后询问凌不疑着:“若这样做便是杀了孤女，凌将军这般行事，可对得住护卫的恩情，岂不是枉顾道义。”

凌不疑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对不住，便对不住了，人生在世，岂可人人都对得住，那公子可为护卫寻得一人过继，照拂他一生，延续香火。”

程少商附和道:“凌将军说的很对，阿父也是武将，要是个个都同那孤女一样，阿父那里娶的完呢？”

袁善见有意无意地看着那处，她垂首睫羽薄如蝉翼，双唇轻抿一口茶水，眼波流转欲遮的怅然。

“若公子从开始便给予孤女银钱，为她觅得一门亲事，照拂他们后生富足，又怎么落得这般田地？他的愚不可及，是因为他的贪婪，才平白害了孤女性命，辜负未婚妻七年花期。”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皇甫仪眼眸隐藏着水光，低喃道：“是啊，世间安得双全法？郡主当真通透，老夫敬佩！”可惜往事已矣，直接拎起酒壶往嘴中倒大口畅饮，试图灌醉自己逃避现实。

众人见状都缄默不语，女郎缓缓站起身作辑，“小女忽感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见女郎离席而去，对面的位置空余，袁善只觉空落落，端起酒盏却又放下。

爱徒魂不守舍的模样让皇莆仪不由叹气:“善见，你既然放不下她，何不直接告诉她，不要在意脸面，只管去吧！”

“切莫要步了为师的后尘，往事空余恨。”

“多谢夫子指点，学生失礼，先行告退。”袁善见转身离去，步履匆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女郎并向她表明自己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