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惊觉已是夏末

对面一直在输入中，但迟迟没有发出。

舒阮齐误以为邹顾不理解她的意思，就继续打字，她手指灵活的敲击在按键上。

［齐］：我之前做过噩梦你知道吧？我怀疑噩梦里的景象可能就是我上辈子的部分记忆，而且大部分都是关于家庭的，再回想起来，我确实无法还原自己的整个童年。就……扑朔迷离的，你懂吧？

［刍］：你说的噩梦是你半夜吵醒我还害怕得扑我怀里这事？

舒阮齐：“……”

她费尽心思来更对面的人解释，而邹顾的关注点却意外的刁钻至极。

她顶着一张送葬脸，敲下一个字。

［齐］：嗯。

望着这个看似没带任何情感的字，邹顾在手机那一头莫名笑了一声，她可以想象到舒阮齐当时的表情。她努力收敛了自己想逗她的性子。

［刍］：放心，我懂你意思。

［刍］：系统你还记得吗？

舒阮齐盯着“系统”两个字皱眉，脑子里飞快地回忆了一下，好像在某个节点，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系统的，但太没存在感了，穿越过来的时候冒了一下泡，后面就跟“泡”蒸发了一样。

［刍］：它是有权利更改你的记忆的。

［齐］：什么意思？它为什么有权利？它可没有向我授权。

对面微妙地静了一下，就在舒阮齐都准备关掉手机做作业的时候，邹顾又发来信息了。

［刍］：当你的经历惨到一定程度，它会自动删减修改。因为系统的任务是为了让穿越的人拥有一个快乐的生活，重获新生。

舒阮齐回忆起系统机械的声音，它说得那句话——『我们会选将死之人，或已死之人重获新生，你是其中一个。』

我是其中一个。

“小齐！吃饭啦！”

中年女人在餐厅的呼喊透过房门传进了舒阮齐的耳朵，打乱了她努力想要拼起但却粘不起来的所有思绪。

·

餐桌上，舒爸和舒妈竭尽全力地挑起话题，什么“在学校住习不习惯”“和同学玩得来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各种各样，舒阮齐为了不冷场也在竭尽全力地答。最后这桌饭以她的一句“我先去写作业了”到此结束。

舒妈愁眉苦脸地将盘子收回厨房，她中途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觉得小齐越来越疏远我们了呢？”

“学习太忙，现在学生竞争压力多大啊。”舒爸轻轻抿了一口茶。

·

房门陡然关上。

夏季的天往往黑得很晚，钟表上的时针已经移到了7点，而窗外却依旧明亮。

舒阮齐提起笔将自己埋没在成山的作业中，直到窗外已经没有了夕阳暖光照着，她只得点亮了书桌上的台灯。

她刚要拿笔在草稿纸上写算试，只听“叮”的一声，微信铃声措不及防地闯入她的世界，手上的笔“啪”一声落下。

舒阮齐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她飞快拿起手机，点开查看。

［刍］：吃饭了吗？

舒阮齐猛然间变了脸色，白眼翻上了天，这人为什么不说重点。

［齐］：吃了。下次别寒暄了，我很急。

［刍］：好的。

下一秒，一个视频电话蹦了出来，舒阮齐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轻轻点击了接通键。

“嗨！”

邹顾正躺在床上，头发散开，与平时的马尾不同，也没有穿保守的校服，只剩单薄的白体恤套在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突出的锁骨，皮肤也挺白皙。

舒阮齐将手机立在前面的墙上，再次拿起笔在纸上发出“唰唰唰”的声音。

“什么啊？我一见你就去干别的事。”邹顾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她将前面的碎发往上一撩，又仔细看了看屏幕对面的人，道：“你在做作业？”

“好卷啊。”她轻飘飘地吐出这三个字。

舒阮齐猛得抬起头，眉头一蹙：“你能不能说重点？”

邹顾看她确实有点严肃，勉勉强强地收敛了笑容，她坐起身不再丁儿郎当：“之前不是在和你聊系统吗？就想问问你现在还需不需要知道你上辈子的事？”

舒阮齐张开双唇，话尚未出口就被打断——

“我劝你还是不要。”邹顾沉声道，“因为你的过去可能不是很美好，回忆起来未必是件好事。”

对面那头寂静了几秒，像是在踟躇着。邹顾也没有催促，只是默默等待着。

过了好久，舒阮齐抬眼，说：“我有支配自己记忆的权利。”

邹顾笑了一声：“行吧。”

“你知道系统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出现吗？”邹顾开始自问自答起来，“说白了它应该处于维修期间，毕竟系统也是会有坏的一天，之前也有过，本来会通知的，但因为你是新来的，所以忘记通知给你了。”

“今天刚好恢复，现在改版变成了一个实体小物件，可惜它在我这儿。”

说着，她将镜头一转，对上了窗台上的东西，舒阮齐仔细一看——是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白兔，长耳朵耷拉在后面，黑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舒阮齐：“兔子……呃，那我该怎么和它说话？”

“喊一声就行。”邹顾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你好，系统！”

“你好。”小白兔的黑色眼睛顿时变得红彤彤的，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所以这和天猫精灵是一个道理吗？

舒阮齐盯着那只小白兔看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张开嘴：“系统是不是会更改人的记忆？”

“是的。当宿主上一世的悲惨等级为5及5以上，我们会自动更改宿主的记忆。”

看了邹顾说的是真的。

“那能恢复吗？”

“……”小白兔沉默了一下，它说：“您现在没能达到可以恢复的等级。”

“可以恢复的等级是多少？”

“10级。”

“我现在多少？”

“3级。”

“……”

舒阮齐满脸生无可恋。

邹顾在那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转过摄像头，舒阮齐就见邹顾那张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对她说了一句：“真遗憾。”

舒阮齐：“呵呵。”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凉风，吹得舒阮齐直发抖，她站起身关窗，嘀咕着：“怎么忽然又冷了？”

“夏天就要过去了。”邹顾听见了她的抱怨，回答道。

“是吗？”

风轻轻刮过树梢，与夏晚的燥热不同，带着一点秋意的清凉。

惊觉已是夏末。

作者：我每次一想到夏天就要过去都会有点伤感ᵕ᷄≀ ̠ᵕ᷅

然后就是朝哥生日快乐✧(◍˃̶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