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江美慧找到凛申养父母家,他家是一座民间房,上下两层楼,外砌红色瓷砖做为墙面,二楼阳台上有一把躺椅。看来是凛老爷子经常晒太阳的地方。
我们提着东西进去,正巧碰到要出门的凛老爷子,他见我们面生,打量一番我们,而后警惕问道:
“你们找谁?”
这老爷子看着年纪颇大,估摸着有六十多。
这是我猜的一大慨。
我斯文有理道:
我:邢珊珊叔叔,我们找凛申的爸爸妈妈
一听凛申,老爷子见状要赶我们走,我和江美慧默契对视一眼,赶紧避开老爷子手上随处抓的扫帚条,我们跑了。
江美慧边跑边说:
江美慧叔叔,你为什么打人啊?我们又不是坏人
语速很快,她怕老爷子抽到她。老爷子不管不顾,直接抡手挥,那扫帚不长眼,挥到谁身上肯定就起一条不深不浅的印子。
老爷子追着嚷着:“你们要来要钱,我打死你们,你们给我走,快走。”
眼看出了院子,我发现外面拴着一条狗,还是大狼狗的。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我示意朝江美慧靠拢,我生平最怕狗,况且还是大狼狗。即使他没对我咬叫,但我心头怕死了。
小时候被狗咬过大腿,我现在见着狗就心有余悸。
江美慧见我靠拢,她瞅了一眼,然后继续躲避老爷子手里头的扫帚条,面上都是紧张害怕。
我:邢珊珊大叔,我们不是要钱的,只是找三十多年前在某医院太平间守护的师傅。
听到医院太平间,凛老爷子停下了追赶,双面都是惊讶之余。
他小心翼翼试探问:“你找他做什么?”
见他放下手里的扫帚条,我靠前一点距离,轻轻的回答:
我:邢珊珊我想调查一件事情,找他有急事
老爷子这才热情洋溢召唤我们进去,老爷子转身背手进了屋,我和江美慧对视一眼,便跟着走了进去。
他叫我在客厅沙发坐,我们照做。
他要给我们倒水,我忙说:
我:邢珊珊不用客气,我们不喝,谢谢
老爷子听我说不喝,他就没再倒下去。
他把水壶放到一边,坐在对面。
我这才清晰看见他那皮肤蜡黄,老泪纵横的样子,辛苦了大辈子不容易。
“你说找太平间师傅,三十年前?”
我微笑点点头,随即道:
我:邢珊珊对,我找凛冬颐,听说他在三十多年前收养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当年是被医生诊断为没气,就告知父母说孩子夭折了,是您把孩子救了吧?
听到这,他好像很有触动。
看来是他无疑了。
他叹息一声,缓缓道:
“是的,是我救的,三十多年前,被两个女护士推着车将那儿子推到我这,我当时只看了一眼,就被那两个护士警告,我便不敢上前,等那些人走后,我才大胆走了过去看,我刚凑近,掀开那盖在孩子脸上的白布,接下来我就看到那孩子白白胖胖的……”
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们都知道,那些夭折或者被父母拿掉的孩子都会被推到太平间,他们不是把孩子火化,而是不爱惜到处放,我就怕那孩子就这样白瞎了,我于是动了恻隐之心,想把孩子偷偷抱走好好埋葬,没想到这刚抱出去,就差点被两个值班医生看见,幸好我躲了,不然孩子就完了,救不了,等那个医生走了,我把孩子顺利抱出医院,第二天跟我老伴要去把孩子找个空地埋了,结果那孩子突然哭了,把我们夫妻吓坏了。”
/2
听了这些不知道的事情,我有些伤心。
原来凛申恨我爸妈,不是因为养父母说了一些话刺激到他,这养父母挺好的,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我邢家的恩人。
我还未说话,江美慧问道:
江美慧那当年那个孩子是凛申吧?
闻言,凛老爷子点点头,说:“是的,你们是他什么人?同事吗?”
江美慧我们不是同事,您仔细看看我身边这位……
江美慧把指指着我,我倒觉得尴尬。
老爷子认认真真盯着我看了又看,皱起眉头不解道:
“这女娃娃怎么跟我家申儿这么像,莫非?”
江美慧对,您当年救的凛申是她哥哥,他们是龙凤胎兄妹,自然长得一模一样
老爷子懵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颤音道:“龙凤胎兄妹?原来当年是龙凤胎,怪不得听医院的人说奇迹,说两个孩子明明都没有呼吸,结果女孩活了,男孩没了。”
我听了这话,我激动站起,大腿不听使唤,抖得很厉害。
我眼眶泛红,手不知所措。
我:邢珊珊您是说当年我本亦是没了呼吸,后来活了?
江美慧见我激动想哭,她把手放在我胳膊上,以示安慰。
我没有扭头看她,但我心里是暖暖的。
“嗯嗯 听医院人说的。”
江美慧那您知道孩子没死,你怎么没找孩子的父母?
江美慧这话正是我要问的,只是情绪崩溃还没开口问,既然她帮我问了,也好,我想听听凛老爷子的回答。
凛老爷子叹口气,缓缓道:“找了,把医院找遍了没找到,问医生我又不敢,问了他们就会知道孩子活着,那我麻烦就大了,与其问医生倒不如自己找,可是找了大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孩子那时发高烧,我老伴担心坏了就把孩子带到长沙看病去了,后来种种原因,老伴被车撞了,索性人没事,但自此双腿受伤严重,只能卧病在床,出门不能走路要用轮椅,其实那孩子跟着我们夫妻受了不少苦,难为他了,他才是我们夫妻俩的恩人啊。”
说着说着,凛老爷子哭了,留下深深两行热泪。
这是凛申的养父,看着面善,其实心地更善良,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教出痛恨亲生父母呢,看来百分之百是他自己恨,心里过不了那坎。
我:邢珊珊那,凛阿姨呢?现在在床上?
老爷子回身,指着一个房间大门道:“在那里面。”
江美慧我们能去看看嘛?
“可以,跟我来吧。”
凛老爷子带路,我们跟在后面。
客厅离那个房间只有几步之遥,很快就到了房门口。
老爷子站在一边,我朝里面看了看。
只见一个妇人手持毛线,另只手拿着长长的打衣针,看样子是在打毛衣。
这入秋了,离冬天不远了。
那毛线的颜色一看就是男人的,棕黑色的。
我:邢珊珊凛阿姨
那坐在床上的妇人听我的呼唤,她潜意识抬头看我。
她双目好像看到我那一眼后,她表现得很惊讶,可能对我这面孔熟悉不能再熟悉。
“老头子,这是谁啊?怎么跟咱们儿子申儿一模一样的。”
“是申儿的龙凤胎妹妹。”
说到这,凛老爷子竟然哭了。
这对夫妻虽然不是很富有,但对孩子是很喜欢的,可能是不能生孩子,为了弥补做爸爸妈妈,把凛申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样的养父母,凛申怎么是冷漠无情的。
这一点我实在难以预料。
/3
我:邢珊珊阿姨
我:邢珊珊这么多年谢谢你们二老把我哥哥养大,你们不容易啊
我带着哭腔,朝床边走去。
那妇人见我靠拢,她扔掉手里的毛线和针,抓着我的胳膊,哭丧着脸:“孩子,你怎么找到我们了,我们对不起你爸妈啊,让你哥哥受了这么多苦啊。”
我:邢珊珊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和叔叔,我哥哥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要谢谢你们啊
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都不敢看阿姨的脸。
“唉,终于盼到你了,孩子,你的爸爸妈妈呢?怎么样了?”
提到我爸爸妈妈,我就更想哭,眼泪止都止不住。
我:邢珊珊我爸妈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老爷子很惊诧,这个答案他们比我还震怒。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骗人的。”妇人哭着道。
我摇摇头,说:
我:邢珊珊没有骗人,真的去世了
说完,我就想跪下,老爷子赶紧跑了过来,把我拉着,不让我跪。
“唉,这孩子,你不能跪。”
江美慧珊珊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做法,江美慧惊到。
这时,我隐约听到脚步声,很急促。
凛申哟,找不到凛一就跑到我家来了
凛申突然出现。
对于他的出现是我没想到的,按道理这个点他应该在警察局驻港,怎么来这了。
“申儿,不许这么跟客人说话。”
老爷子目前是站在我们这边。
凛申爸、妈,你们别管
然后对我严肃说:
凛申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话说
说罢,他就转身出去了。
江美慧见我未动,她催促我:
江美慧快去
我轻微点点头,走了出去。
院子里,他背对着我。
我站在门口停留一会儿,什么都没想就走了过去。步履沉重,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邢珊珊你有什么事?
我问完,我发现我错了。
凭什么我要主动开口问他。
他依旧背对着我,冷酷道:
凛申我发现你真是不懂礼貌啊,未经他人允许,私自闯入别人家里,你父母没教你要先说后进吗?看来,你爸妈不是这样好的人,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你们这些子女身上
听他这么说,我就怒了。
我:邢珊珊喂,你说我就说我干嘛要牵连我的父母?
我:邢珊珊他们怎么样?用不着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