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问素课堂·其二

下课铃响了，课堂准时结束。

有几个学生在讲台边排队等着向南宫问素提问更多的人则围在助教身边签到。

我像是紧张等候宣判的犯人般坐在位置上，双手交握着，不时紧捏指节。明辞见状轻手轻脚地打开书包，悄悄递给我一颗奶白色的糖。

我感激的接了过来，没有打开，只是死死的攥在手心里面。

五六分钟后，教室里终于安静了下去。镜新池把点名册理好，向我们确认了名字之后便对南宫问素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于是教室里只剩下我，南宫问素，明辞三人。

南宫问素“你们两个，先过来吧！”

起身时磕碰出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教室内，我和明辞灰溜溜地往讲台走去。南宫问素的表情依然温和从容，看不出是否在生气。

我想起曾经在潮汐论坛里看到过一个帖子，评价南宫问素说是“不用怕，不好惹”。

意思是，只要你认真听话，他就是天底下最好说话的老师；如果你不守规矩，那就自求多福吧。

南宫问素“刚才的课都听懂了吗？”

我没料到他会先问这个，下意识迟疑地点头，想了想又老实摇头。

南宫问素“不明白的地方直说就好。师者，受业解惑俱是本分。懂也好，半懂不懂也罢，我唯一不希望在课堂上看到的就是蒙混。”

南宫问素“所以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对老师有所隐瞒。”

南宫老师的语速并不快，语调也不高，比他上课时还要随和一些，但却压得我抬不起头，脸上发烫。

南宫问素“此外，你们应该也知道，讲台是个一览无遗的好地方。”

南宫问素的视线掠过明辞，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的小动作。

明辞胆子大得很，丝毫不怵，报以无辜的笑容

姚泠“老师，对不起……”

南宫问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继而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南宫问素“第一堂课我就不多追究了，下不为例。”

南宫问素“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没听懂的地方发邮件给我吧，随时都可以。”

.....结束了？我没料到这件事就这样被轻轻放下，一时生出一点恍惚感来。也许是我的表情太显眼，南宫问素朝着我偏转了一下头。

南宫问素“怎么？还想让我多讲两句吗？”

南宫问素话音温和，隐隐还掺着笑意。我回过神来，赶紧低头找补。

姚泠“没有没有，决不再犯。”

说完连我自己都陷入了沉思。

南宫问素没有在多说什么，可能在笑吧。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余光瞟到是明辞正拿起他放在第一排桌上的包。

明辞“那就……老师再见。”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明辞已经率先侧身往门口走，走前还不忘轻轻拉着我的手腕将我也带出去。虽然隔着衣服，我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比我偏高的体温。

他的步伐很快，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但我正想快些逃离这个地方。

离开教室往外走，隔了些距离我才松了口气，恢复了正常步速。明辞也跟着放慢脚步，微微歪着头，稍作不解地看向我。

明辞“学姐，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面对南宫问素的时候，我就好像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吗？

奇怪......虽然宸知的气场也很可怕，但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姚泠“对不起，连累你也挨骂。会不会影响你在南宫老师那里的印象分？”

明辞一愣，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才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明辞“这有什么，况且那个南宫老师不是说算了吗？一点小事而已，学姐不用放在心上。”

明辞“这样吧，要是学姐实在觉得对不起我，听说过几天有社团招新，到时候学姐带我逛逛怎么样？”

姚泠“我？但应该有更了解这些的人吧.......”

明辞学姐，不一样的。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笃定的神态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姚泠“什么不一样？”

明辞“嗯——”

明辞“我跟学姐你更熟悉嘛！”

姚泠“这样啊……”

姚泠“好啊，南江不少社团都很有意思的，我去补补课，然后再陪你去。”

明辞“太好啦，一言为定。”

在他的雀跃声中，我的心跳缓和了几分，脑袋里面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心神确实安稳了下来。

空气中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草木香，不远处竹影摇动，让人心静不少。

明辞趴在栏杆上往外望，好奇东麓是用了什么养护方法，不见一处竹叶变黄。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见几只麻雀从竹林的空隙里肆意飞过，留下一串啁啾。

我下意识打开手机，准备看准时机抓拍一张照片。

长长的回廊尽头被高楼罩出一片阴影。南宫问素站在阴影里，脸上习惯性地带着一点笑意。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那两个被留堂的学生并肩的背影，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南宫问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