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

厢房在大殿一侧，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没翻新过，外面也堆放着杂物，可里面意外的干净。

　　叶羽站在门口目送年轻僧人离去，随着天色暗沉，她看见大殿里的油灯被点亮几盏，灯火如豆恍惚倒映出一侧破旧木门，不知通往哪里。

　　齐小黑和小白一人抱着柴火，一人抱着一个大铜壶进来，齐小黑看着她目光解释道：“我问了这庙里的和尚了，山里的雪落得快也停的快，时常是一阵一阵的，暂时说不好明日什么情况。不过他们答应明日如果雪停了就带咱们找路。”

　　他手里活计不停，很快架起柴火，熟练的接过小白手中的铜壶烧起热水来，抬抬下巴，又说道：“那处小门通向后山的静室，那里有天然的洞穴，是僧人们打坐练静功的地方。”

　　叶羽坐在火堆边笑了笑：“难为你能打听到这么多事情，我刚刚问话的时候，人家都不理我的。”

　　齐小黑道：“那是他们不好意思，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檀越。”

　　叶羽被逗得一笑：“第一次听你夸我漂亮啊，稀奇。”

　　小白是不参与这些日常对话的，他只是闷头干活，或者对上齐小黑的调侃特别无语的时候给一个无关紧要的眼神。

　　晚饭后，阴云散尽，新雪骤停，一弯明亮的月亮挂在夜空中，站在山腰上欣赏满天月色，连崖壁上也洒满了月光。

　　小白靠着柱子在烤火，而齐小黑走过来搭着叶羽的肩膀道：“不是不喜欢高处吗？在这儿看什么？”

　　叶羽拍拍他手臂往回走，一边回答道：“明日咱们赶紧探路，尽量快些到了天门吧，若冬日都消耗在山林里也太麻烦了，现在雪停了，我就很安心，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齐小黑动了动大拇指，笑了笑，这个人还真容易满足。

　　第二日，叶羽被从睡梦中喊醒的时候，愣愣的看着屋檐外的雪花无语的沉默，某一刻她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和尚说得对，这山里气候不能以常理判断，难定论的很。

　　昨夜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雪来，天地间一片白雪皑皑，雪下的越来越大，还有漫天迷雾，使人无法分辨眼前的方向。

　　寺里僧人很淡定，还说起往年曾经遇到大雪封山，他们被困在寺内整整三个月不得外出行动，幸好以往一直有储存粮食的习惯。

　　干粮叶羽倒是不愁，但这话不能对僧人明说，只细细询问从这里翻过山去的路径，僧人也好说话，得体回应说是路是有的，甚至捷径也是有的，就是必须等到雪停了才能找到出口。

　　叶羽看着天，除了白就是白，别说离开，连简单的探路也不成了。

　　估摸了停留的时日，叶羽干脆喊了齐小黑和小白，通过小木门在后山就近寻了个崖洞一起烤火赏雪，百无聊赖盘坐着，看着崖壁一侧倒挂的冰柱，而远处山峦在茫茫雪雾中已经分辨不清。

　　耳边是窸窸窣窣雪滑落的声音，崖洞内空间并不大，采光很好，避风处也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