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笙将行李箱放到角落,回头才注意到病房中好像就剩张云雷一个病人了,其他病床已经空了下来。
这刚好有了陪护休息的床。于是又把行李箱拖到了靠近病房门的病床内侧。
张云雷偏头注意到她的行李箱,心忽然颤了颤:“你要走?”
“对,你若在故意气我,我马上离开。”裴时笙因为那女孩儿的事,心头有点不舒坦。
张云雷笑了,她这是吃醋了吗?
“嘶~”
“怎么了?”裴时笙听到张云雷痛苦的呻吟,三两步迈到他跟前,满脸是担忧。
“疼”张云雷紧闭双眼,咬牙撑着席卷而来的疼痛,随着止疼药效未生效,身体每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我去喊医生。”
“不……”张云雷未受伤的手紧紧抓住裴时笙的手,那力道箍得裴时笙眉头紧蹙。
她手指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你先松手,我去问问医生怎么回事。”现在张云雷手背上输的静脉液难道没用止疼药?
张云雷虚弱的摇摇头,因为疼痛,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别走……”
裴时笙心疼的无以复加,“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心如刀绞,裴时笙没想到她有生之年会有这样的体会,更是体会到了深深地无力感。
她感觉她自己好没用,事业上被人挤兑她没有办法,现在看着最亲的人遭受痛苦折磨,她依旧没有办法。
张云雷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嘴角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一滴又一滴。是裴时笙的眼泪,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是张云雷没见过的模样,少了以往的强势跟自信,更多的是脆弱。
“你哭了”他嗓音沙哑,蜡黄憔悴的脸上是心疼。
是他让她哭了!
裴时笙俯身轻轻抱住张云雷,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住,裴时笙破涕而笑,赶紧放开了他,却见他不止身体因为害羞而僵硬,就连整只耳朵都红了。
“还疼吗?”
“疼……”张云雷定定的看着裴时笙,唇角蠕动,他想说,可不可以再抱抱他。
她的怀抱让他留恋。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恰逢这时候张妈妈忽然推门进来,“阿笙……”
见到裴时笙,张妈妈惊讶了张了张嘴,她以为裴时笙怎么也要四五天才能来,没想到她说一天回来还真回来了。
“姥姥来了。”
“嗯!嘶~我疼……”张云雷皱着眉头拉回裴时笙的注意力。
“又疼了,是不是刚扎上针药效没上来?我去问问护士。”张妈妈刚进病房又匆匆离开。
裴时笙抬头盯着输液管,上面吊瓶像是刚挂上不久,她想到刚来时遇到的女孩,其实人家并没有解张云雷病服扣子,而是在调整输液管吧?想到这个可能,裴时笙小脸脸色变了变。
再次问张云雷:“刚刚那女孩儿是护士?”
如果是,那这误会可大了。
张云雷皱着眉头“嗯”了声,紧紧攥着裴时笙的手,低垂着眼睫大拇指不断摩擦着她细嫩的手背。
“松手,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