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狂（四十六）

那黑暗巨兽从迪迦的背后怒吼扑向卡洛斯控制的能量场，眼看要一口将卡洛斯吞噬。

“九婴！”

“神娅等等！”泽塔脸上挂着的笑意转瞬即逝，看着神娅一跃而起，浑身散发出了和卡洛斯相同的金色光芒，她在空中旋转了一周，有人形变回了麋鹿的样子，眼睛散发着杀意，扑上去与九婴撕咬在了一起。

“迪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卡洛斯也进一步地扩散了身上的力量，空间的裂口越来越大，冥雪星的一半已经陷入了进去。

“我要她！！！”迪迦双目几乎要眦裂，原本低沉的声音如今嘶吼着。他是来弥补错误的，挽救卡蜜拉，也是挽救他自己。

身处黑暗之中的他难道注定要成为孤身的一个人吗？

不可以的，也不允许。那个叫赛罗的少年夺走了他黑暗中的最后一丝温暖，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

手可摘星辰，云深不知处。

赛罗俯瞰脚下的星河，那是一个个宇宙与星系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他如同救世主一般伫立在雪山之巅，不，或许说他站在万物之巅更加准确一点。

“我是赛迦的后代？”

“你是这个宇宙的时空掌管者。”

卡帝斯的话犹响彻在他的耳边，不绝如缕。那一份莫须有的责任和义务加到他的身上，赛罗忽然有些道不明说不清的纠结。

他是守护神，可是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为什么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守护神？

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人。

杀了谁？

整个光之国的人。

他强大了，也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看着弱者恐惧的脸庞他内心也产生了快感，但是如今却告诉他，他是守护神？

荒诞。

“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强大？”赛罗陷入了迷茫，光之国满目山河疮痍历历在目，他看着自己那双如今充满力量的双手。

那一切惨剧都是他这双手造成的。

卡帝斯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繁星璀璨，那身披繁星的少年站在那儿，瞬间所有东西都成了他的背景衬托。赛罗总是那样的耀眼，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在散发着光芒了。

“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我们的敌人。”卡蜜拉的声音悠悠响起，听起来有些疲倦不堪，她很累，心已经没有力气再为什么而心动了。

“你不是要杀了迪迦吗？为什么又要临阵脱逃呢？”卡帝斯问道。

她的这个问题正中了卡蜜拉的痛处，为什么临阵而逃呢？

“因为打不过。”

“不，你说假话了，我知道你的答案。”

卡帝斯反驳了她，共用心脏和大脑的两人，自然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回不去的卡帝斯，你想的都太简单了。或者我这样问你，如果有一天，赛罗恢复了记忆，知道是你利用他屠杀自己的亲友和故土，你会怎么办？”

“那一种以为你是全世界，之后发现是你毁了他的全世界的失落与愤怒……”

迪迦给了她全世界，却也毁了她的全世界。

卡帝斯不语，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但唯一肯定的是，赛罗会恨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