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旧事 第一章 燕冰凝

荒山野岭，一个破旧的小茶楼前，几个短衣小帽的人一碗一碗的饮着茶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到了茶肆前，骑者勒紧缰绳，骏马前蹄扬起落下，便稳稳的停了下来，原来是一个身着军服的女子。

小二连忙上前牵住马匹，女子跳下骏马，持着剑大步向二楼走去，掌柜连忙跟上，问道：“军爷，打尖还是住店？”

女子丝毫没有减缓步速，言简意赅地说道：“人疲马乏，讨碗水喝。”

掌柜陪着笑：“里面请，请坐，军爷。“

女子一个利索的转身，衣服后摆顺劲甩起，跨凳，坐下，放剑，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掌柜边倒水边问道：”军爷，您这是打哪儿来呀？“

女子拿过茶碗，”在北边刚打完仗，听说这里有乱党，过来看看。“

掌柜谄笑道：”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乱党啊？军爷是不是听错了？“一手却是摸向了怀中。

女子似是不在意的抿了口水，将茶碗放回桌上，嘴角带笑地回道：”我家主人说有，那就是有。“

而此时，楼下喝茶的几人缓缓拔出了随身的刀。

掌柜还在询问，”你家主人，是谁呀？“

女子斜向楼下的眼里闪过笑意，唇角勾起，”我家主人，叫嘉仪。“手起刀落，便割断了掌柜的喉咙。

借着刀的反力，女子向楼下跃起，正好楼下的人也拔刀而上，不过十个回合，几人纷纷毙命。

皇宫后苑，女子已经换了一身红衬黑甲，负手望着前方，两侧的狰狞佩饰护肩，让女子的肃杀气势又盛了几分。

听到近侍沙哑的”皇上驾到“之声，女子脸上浮起笑容，利落转身，单膝跪地，”征伐大将军燕冰凝，拜见皇上。“

嘉仪帝勾起嘴角，命近侍退下，才一脸笑意的说：”起来吧。“

燕冰凝谢过皇上，又是一个利索的起立。

嘉仪帝上步倾身，盯着燕冰凝问道：”叫什么？“

燕冰凝颔首抿唇一笑，小声回道：”叫皇上。”

嘉仪帝似不满意这个回答，又往前倾了倾，“嗯？”

“姐姐。”

嘉仪帝这才满意，红唇微启，左手食指刮过燕冰凝的鼻子，“戌时宫中晚宴，陪朕去更衣。”又伸出右手，示意燕冰凝牵着。

燕冰凝将手交到嘉仪帝手中，两相视一笑，一同向内苑走去。

沐室

宽约丈三尺的巨大澡盆里，两个女子前后而坐，鲜红的花瓣铺满水面，就像嘉仪帝烈焰般的唇色。

“沙漠那批逆徒，都处置了罢？”

燕冰凝舀过一勺水，缓缓的倒在嘉仪肩上，笑着回道：“姐姐放心，他们现在都已经是死人了。”

嘉仪帝满意的嗯了一声，又回首满目情深道：“昔年令尊与先帝南征北战，如今朕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姐姐，妹妹此次入京，正想请兵八千，驻守林州道。”

“朕再给你精兵五千。”

“真的？”燕冰凝惊喜，“君无戏言。”

嘉仪帝宠溺而又霸气的回道：“朕君临天下，你想要什么，朕就可以给你什么。”

燕冰凝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谢谢皇上。”

然后伸手拢过嘉仪的秀发，问道：“姐姐，我听说太后又在替你甄选男妃啦？”

嘉仪低眉，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外敌入侵，乱党为患，时疾未除，朕内忧外患，何有闲情谈儿女之事。”

燕冰凝也面显歉疚，只觉自己不能为姐姐分忧，“姐姐辛苦了。”

嘉仪没有回话，背对燕冰凝的脸上满是漠然，“你记住，天下男人，皆乃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