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纸妖与鬼王的兼容性18

周子舒刚刚出门，便被叶白衣带出了客栈，趁机试探他的武功，周子舒只好出手还击，叶白衣认定他是秦怀章的亲传弟子，又改变主意想要为周子舒看伤，后者不愿，二人打斗起来，被赶出门闻声找来的温客行解围。

然二人的一番争执打斗很快让温客行明白了叶白衣所谓的原因，也想看看周子舒的伤，周子舒解开上衣，露出七窍三秋钉留下的伤疤，叶白衣和温客行都惊呆了，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刑罚，周子舒承认是他制定的。

叶白衣顾不上感慨，赶忙把他叫进屋来把脉。叶白衣给周子舒做了仔细检查，保证能帮他多延续十年的寿命，只是要废掉他的武功和内力，否则治疗的时候会走火入魔，周子舒婉言谢绝他的好意。

周子舒冒雨来到湖中的凉亭，温客行随后跟来。“你还有多长的时间？”温客行伤感道。

“两年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周子舒淡淡道。

“阿絮。”温客行哀求道。

“老温，这种蠢话别人说的，你说不得。”周子舒轻轻道。

“周子舒！”温客行羞恼道。

周子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废了这身武功，我还是我吗？既然不是了，何必活着？”周子舒顿了顿，继续笑道，“虽然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可是素秋妹子告诉我你是我的师弟，这就足够了，至少便是我没了，四季山庄还有一个你在。我也很高兴，在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话未尽，温客行猛地推开他。“这不一样！你对我来说就是唯一的亲人存在。阿絮……”温客行牵起周子舒的手道，“师兄，我不想看着你死，不管如何，你都得先活下来不是吗？活下来了，天下之大，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想到办法恢复你的武功的。”温客行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

周子舒强忍心中不舍，强颜欢笑道：“宁可肆意妄为的活十天，也不违逆本心的活十年。还好时间还够多，够我们把天下的精酿品尝几轮了。”

温客行越听越伤心，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身颓丧自我嘲讽着，周子舒背着身，听着也渐渐落下泪来，压了压心中的酸意，周子舒转过身来狠狠教训了温客行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萧声在在雨夜飘飘，温客行独自枯坐在桥头吹箫，任凭冰冷的雨水肆意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一把纸伞突然出现在温客行头顶，缓缓放下手中长箫，温客行转过头。

“相公，雨大了，会着凉的，我们回去吧！”纸素秋难得温婉笑道。

温客行想要笑，却意外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纸素秋又将纸伞往温客行方向移了移，黛眉微拢，有些不喜落到裙角的雨水。温客行这才恍然醒过来一般，“你疯了吗？没看见下着大雨吗？你出来做什么？”

“我听见相公和周大哥的争吵，不放心。”纸素秋说着往温客行又贴近了几分，悄悄抖了抖袖子上滴落到的雨水，忍着疼痛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不让人放心不是他周子舒吗？”温客行冷笑道。

“相公又赌气了。”纸素秋叹息道，“相公，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我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

温客行黝黑的眼，定定看着纸素秋。

“算了，回去吧！”许久，温客行颇为沮丧道。纸素秋笑了。

“你还是自己撑着伞吧，我淋些雨倒是无妨，你别忘了，你可受不得雨水。”说着温客行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接过纸素秋手中的伞，将她完完全全的遮挡伞下，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相公。”纸素秋突然道。

“嗯？”

“我相信周大哥一定会没事的。”纸素秋停下脚转过身来，慎重道，“妖相公虽然不愿意提及过往，可是上次三娘找过我，她说妖相公和素秋美人儿回去看望那个世界的周大哥了。既然有未来，那我想周大哥以后一定会没事的。所以……相公不要再伤心了。不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只要相公想留下的，素秋一定会拼尽全力帮相公留下的。”

温客行定定看着她，继而笑开。“好！”

房间内，温客行换过衣后，坐在桌旁，任由纸素秋为他轻轻擦着湿发，顾湘猛地闯了进来。

“主人，罗姨的别院被五湖盟突袭了，好几个姐妹都死了。”顾湘哭着跑进来道，“罗姨，罗姨也因为打不过他们被抓了，怎么办啊主人？”

纸素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温客行道：“我去端碗热姜来。”说着离开悄悄合上门，留着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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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说，另一边，五湖盟内，赵敬从岳阳派囚牢中一脸失落走出。小道上，赵敬跌跌撞撞着，身侧一只手突然伸出扶住他。

“义父，小心。”一袭青衣，蝎揭留波关心道。

赵敬闻言脸色一变，猛地甩开他的手，随后赶忙左顾右看，见四下无人，方急急压低声音责怪道：“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了？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义父！”蝎揭留波一脸失落。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赵敬冷冷道。

“义父，黄鹤带着丐帮弟子，青松带着泰山派弟子去了五湖碑。”蝎揭留波压下心中的心酸，垂首拜道。

“这等事何必跑来，我就在这里，自是会知道这事。”赵敬恼道。

蝎揭留波抿了抿唇又道：“那柄剑……孩儿已送到义父的房中。”

听到这里，赵敬方露出了一丝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我知道了。蝎儿啊，刚刚义父有些事郁结在心，说话冲了些，你别放心上。”

“孩儿不会。”蝎揭留波抿唇笑道。

“对了，此地不宜久留，你早些回去做些准备，明日就是英雄大会了。”赵敬说着拍了拍蝎揭留波抱拳的手，扬长而去。

蝎揭留波看着赵敬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

树后，龙葵撑着一柄纸伞转出。

“他就是你义父啊！”龙葵道。

“龙姑娘！”蝎揭留波猛地惊醒，转过身，看向她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龙葵反问道，说罢又看向赵敬离开的方向道：“我哥哥曾经说过，真正的亲人应该是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去利用旁人的。你义父待你……”

“龙姑娘慎言！”蝎揭留波打断龙葵的话道，“龙姑娘，我与义父的事，不必你插手！”

“我只是想到了我哥哥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便不说了。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那柄剑并非凡剑，凡人是驾驭不得的，稍有不慎会伤了自己。若是你真为你义父着想，那剑看完后早些让我取回吧！”龙葵浅浅笑道。

见蝎揭留波模样，龙葵又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虽然她作为人质留在毒蝎组织中，可蝎揭留波并未为难自己，自己反而瞧见他多次被赵敬为难，倒是与当初的她颇为相似，只不过她和他却截然相反。她的哥哥阻止为难她是为了不让她跳剑炉，宁愿自己厮杀拼搏战场，也不愿意利用牺牲自己铸剑帮忙，而他的义父却无时无刻不在利用他。

可惜当局者迷，旁人看的清的东西，蝎揭留波自己却看不穿，或者可能他的心里有所怀疑，可因着没有捅破那道窗户纸，宁可自欺欺人罢了。

“多谢龙姑娘关心和提醒！”蝎揭留波道，犹豫了片刻，蝎揭留波道，“龙姑娘想要找的蜀山派有下落了。”

龙葵惊讶，先是一愣，而后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

蝎揭留波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赵敬当初告诉他的告知了龙葵，本以为后者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一脸平静。

“龙姑娘不生气吗？”这下轮到蝎揭留波疑惑了。

龙葵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了。那日回去，你和你义父说的话我偷听到了。”

“那为什么……”蝎揭留波不解。

“留下来，最初是想要帮素秋姐姐，后来是想要阻止你再练药人，最后看多了，明白了，便想留下来劝劝你。”龙葵笑道。

“劝我？劝我什么？”蝎揭留波冷笑道，“龙姑娘莫非太高看自己了？”

龙葵摇摇头道：“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如你，根本不屑什么权势和琉璃甲，你住的地方非常素雅，而你给你义父准备的房间却是华贵精致，哪怕只是一个分舵的房间。我不明白，你义父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还要这般死心塌地帮他呢？世间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起心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你可曾想过，你帮你义父造下诸般恶业，日后定无善果。”

“那又如何？”蝎揭留波毫不在意道，“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便是赔上我这条命，只要能帮上他，我在所不惜。姑娘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龙姑娘不必劝了，那柄剑若是对义父没有用处，我自会想办法还你。”

“你错了，我劝你不是为了你。”龙葵望着天边低喃道，“我只是不想看着哥哥、徐大哥还有很多像茂山哥哥这样的蜀山派师兄们，用命换来的世间祥和被一番黑暗发臭的恶孽充斥取代。你看，这天都已经黑了，冤魂滚滚，便是骄阳烈火，也驱散不开他们了。”

“龙姑娘又在说笑了。”蝎揭留波抬头望天道，“哪有什么黑与白的，龙姑娘莫要多想了。”

龙葵无奈惋惜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