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之秋水落璧怀（13）

李秋水离开后，李文舒为难的看着二老道：“爹，娘，那女儿也先下去了。”

李夫人有些头疼的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房间内，李老爷和李夫人相对沉默着。

“不行！”李夫人突然出声道。

“怎么了？”李老爷道。

“五丫头骨子太倔了。我得磨磨她的性子，非得把她这歪出去的心思掰回来不可。”李夫人道。

李老爷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要我说，要不就算了吧！五丫头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显水的，实际上主意正的狠。好在都没办坏事，要不随她去吧！”

“老爷！怎么能随她去呢？”李夫人睁大了眼睛道。

李老爷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手里，“你还病着，哪里能好好管她呢！有这精力不如好好养着身子。一些该放下的心思和事就放下，不该操劳的事也别去管，来日方长，总要陪我走远些。”

李老爷略带伤感的话出，李夫人有些红着眼睛落下泪来。

“老爷，都怪我不好，若是我争气些，也不至于……”

“你看看你，有多想了吧！”

李老爷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我都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我早已不介意这个了，你何苦还放在心上。”

李夫人低头靠进李老爷怀里，“老爷，你说我把五丫头送去我大哥家如何？”

“夫人是想？”

“我大哥当知县的地方，环境较为贫苦，我大嫂多次来信抱怨说聪儿的妻子难找……”

“你是想把五丫头配给你大哥家的二子张子聪？”

“老爷，可有不妥？”

李老爷摇摇头，“这事没什么不妥，不过你大哥家会同意吗？”

李夫人闻言笑道：“老爷，这你不用担心，一来聪儿非我大哥长子，二来我虽是庶出，可也自小养在母亲跟头，家里又只有我这么个女儿，我和大哥的情分还是不错的，三来大嫂是我手帕交，若是五丫头嫁过去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四来……”李夫人停顿了下，“我想大嫂多次来信抱怨他们那符合条件的闺秀难觅，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正好两个孩子还年轻，我想着既有定下的意思，不若早些送她去我大哥家，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对外就说去舅舅家走亲去了。”

李老爷想了想点点头称是，“不过你大哥家没有女儿，光让五丫头去，未免太明显了，不若让七丫头也陪着一道去。”

李夫人想了想道：“也好！”

只是事与愿违，二人没想到的是虽然瞒着李秋水真实目的让她答应去了，却没想李秋水和李沧莲刚及至涟县，涟县便发生了瘟疫，让二老后悔不已。

涟县，知县府后院。

张太太一脸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走动着，李秋水看了片刻，起身劝道：

李秋水“舅母，舅舅和大表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若您先歇会儿？”

“是啊，舅母。要不您先进屋歇息会，待舅舅他们回来了，我们再告诉您吧！”李沧莲应和道。

“不了，现在外面瘟疫这么严重，我怎么安的下心来，万一你们舅舅或者你们大表哥出了什么事……”张太太越想越心焦。

李秋水思及刚进城时城中的荒芜凄凉，心下也有些不忍。自从恢复了记忆以后，李秋水第一世的性子又回来了不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秋水暗暗叹息。

李秋水“舅母，朝廷有派太医或者大夫过来吗？”

张太太摇摇头，“自从这涟县瘟疫爆发以来，整个知县都被朝廷封锁了，很多消息都打探不到。否则我也能把你们两送出去了。”

李秋水闻言死死皱紧眉头。

李秋水“那县城里现在大概有多少大夫？草药可缺？”

“听你舅舅说整个县城的大夫都调动起来了，不过这里到底是个贫县，有能耐的都早就跑出去了，如今整个县城也就十来个大夫。”张太太忧愁道。

李秋水和李沧莲惊讶对视。

“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张太太扭紧了帕子道。

李秋水“那舅母担心的是什么？”

张夫人神色一怔，喃喃吐出两字：“烧城！”

李秋水“什么？”

李秋水惊讶站起身来。

李秋水“烧城？”

“没错！”张太太点点头，“一旦疫情控制不住，朝廷就会派人烧城！”

李秋水“可这里面还有健康的百姓！”

李秋水睁大了眼睛。

“可瘟疫不能蔓延下去，否则国将不稳。面对瘟疫，朝廷向来的做法是可医治便治，不可医治便彻底绝了这个瘟疫源头。”张太太叹息道。

“五，五姐，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李沧莲愣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害怕。

李秋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深呼吸吐出，看向张夫人问道：

李秋水“舅母，朝廷给的可医治时间一般多久？”

“最短半个月，最长两个月。”

李秋水揉了揉眉间沉思。

入夜，张家家主，李秋水的舅舅刚回来，便派人急急的将李秋水姐妹俩唤醒叫过来。

李秋水“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我找了门路悄悄送你们和你两个舅舅出去。这瘟疫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李秋水“朝廷的大夫呢？”

张舅舅冷笑道：“哪里有什么大夫，朝廷里现在几股势力忙着夺嫡，哪有人会管这个？”

“难道百姓的死活他们也不管了吗？”张太太惨白着一张脸道。

张舅舅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李秋水“舅舅，你安排人送舅母表哥们，还有七妹一道出去，我留下。”

张舅舅：“那怎么行？”

李秋水“舅舅，娘亲没有告诉过您，她的身子是我一直在调理的吗？我会医术，而且还不错。我想留下，至少能尽我的一份力多救些人。”

张舅舅定定看了她许久，方感叹道：“好孩子！”

“那我也留下！”李沧莲道，“姐姐，我留下帮你。”

李秋水“不行！你又不会医术，留下做什么？”

“可是……”李沧莲犹豫。

李秋水“没有可是，别忘了爹娘对你的打算。”

“那你怎么办？”李沧莲担心道。

李秋水摇摇头。

李秋水“不用担心我！”

李秋水“对了，舅舅，这里草药供应量如何？”

李秋水又看向张舅舅。

“这个寻常草药还行，只是这瘟疫，不知要用到什么，万一需要的是……”张舅舅咬牙。

李秋水闻言，随即看向李沧莲。

李秋水“七妹，我写一封信，你出去后交给二姐和二姐夫，务必让他们交到连城璧手中。”“五姐，你是想……”李沧莲道。

李秋水“既然朝廷靠不住，那就只能朝江湖势力想办法，至少他们的力量也不弱不是吗？”

李秋水知道，其实她这样做，完全是趁人之危，可思来想去，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君子欺之以方否？

她苦笑一声。

李沧莲咬唇，犹豫问道：“五姐，无垢山庄和我们并无交情，连少庄主会同意吗？”

李秋水“寻常自是不一定答应，可我掌握了他的一个秘密，你只管将我的信交给二姐他们，让他们转交给连城璧，他会同意出手帮忙的。”

李沧莲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