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

我曾梦中见过一座仙山，山里还有座葡萄园。

葡萄成熟的季节，可以轻易的嗅到阵阵果香，看到那紫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又成串成串挂着的累累硕果，看着就讨人喜欢的紧。

可是，从来只见葡萄果高高挂起，却不见摘葡萄的仙人踪迹。

那院子里有仙鹤三五成群、悠哉悠哉的在湖边起舞散步，说不出来的美景倾城。

也有宫殿成群，假山环绕，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影影憧憧，似真似幻、美不胜收。

更偶尔有狐狸成群结队的跑来跑去，嬉戏追逐，好不快活自在。

让见过的人都流连忘返，难以忘怀。

梦醒时分，我曾想提笔记下其中段落。却终究不成语句，更无画卷。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曾再梦到这处仙山福地。长到岁月流转，我都已经忘记有过相关梦境的时候。

突然的一个夜晚，我的梦里出现了缥缈的声音，那声音还仿佛在争执。

一个说：“就是这丫头进去过我们的乐土？看起来平平无奇，竟不意仙缘不浅啊！”

一个说：“是真的平平无奇好啊！若由仙缘，怎会在渐渐长大的时候忘记了往昔奇遇？还是缘分浅薄，福分不够啊！”

还有一个答曰：“大概小孩子心思透彻、眼神明亮，才能与我们有一份缘法。可是长大后受了太多红尘浊气污染，这缘分也就渐渐断了。”

再有人回说：“是这个道理。你看那些凡夫俗子，一个个小的时候玉雪可爱、聪明伶俐，就算天姿不同，也各有一份灵秀。可越长大，气息越浑浊，也就越是世故庸俗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是极！是极！可见那红尘滚滚、荣华富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轻易沾染不得的。”

又有人问：“那现在怎么办？就放着她不管了吗？她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想起来，暴露了我们的秘密？”

有人答：“那不能！她一肉体凡胎，填词写作、绘画谱曲样样不通，如何能将仙山琼阁透露给旁人？旁人又如何会听信她的一家之言？”

其他人回复：“有道理！如此就放心了！”

……

听着这许多贬低的话语，我一点儿也不服气，便悄悄跟在声音后面，想要试试看是盛景仙容，能让他们如此自负又嚣张。

于是，又见到了幼时种种景象。

只是，依旧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倒是在一个亭子里看到了东倒西歪的狐狸数只，正抱着酒坛子眯眼休憩。

所以，刚刚说话的竟是狐狸精吗？什么时候狐狸精不再美丽精明、魅惑天成，反而如此的憨傻了呢？我默默无言。

“大概是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的时候吧？”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想起。

我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转身。

“嘻嘻！人家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傻大胆呢，原来也不过一只没毛的狐狸崽子啊！小可怜，到了这里，再无人可欺负你了，以后姐姐疼你啊！”一个风情万种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两根纤纤玉指，提起了我命运的后脖领。

我也在一瞬间惊醒，才发觉什么也没发生。

等等？桌上那盘水润润的葡萄哪儿来的？我不记得自己昨天买过的呀！

我一瞬间又汗毛倒竖，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