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

“娘啊，你咋还戕行呢？”白展堂拉过红绫，牵住，不撒手，“她师父这个位子是我早就预定好的，先来后到，懂？”

“你可歇菜吧，我都不惜得说你，就你那移穴功夫，使得叫一稀碎，幸亏你嘴巴还算紧，不然我这老脸啊没处搁，”白三娘嫌弃道。

“这个可不能怪我，是你老奸巨猾，我一移穴反倒正中了你下怀，”白展堂辩解，“是你了解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移穴后的气口，但凡换个人那都不能够。”

“切，明明是你自己笨，还怪别人聪明，”白三娘才没给面子，一顿数落。

…

红绫一直间怔住了，看着他们母子逗趣，半响才反应过来，而后拘谨打招呼：“伯母好。”

红绫内心忐忑，完了完了，刚才那一番嘴上过招，怕是已经留下负印象了。

“伯母？”白三娘面有不悦，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不高兴了，“刚刚还叫娘呢，这会子又变伯母了？看来是娘刚刚吓到你们了。”

“不是不是，”红绫道，“初次见面，就口不择言了，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红绫有些害羞，行礼拱手道，“红绫给您赔不是。”

“我就喜欢你这伶牙俐齿的劲，活泼大方的，合我的脾气。再说了，你如此护着我儿，怎么能说‘不是’，那要真说起来，倒是我这做娘的不是，”白三娘道。

“娘，你不要逗她了，”白展堂护起红绫了。

“行了行了，也是，娘还没给改口费呢，”白三娘性子叫一个急，“回头娘就找亲家商量聘礼去，这么好的女娃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呢，”她一拍脑门，又想起一茬来，“老展两口子还在大理呢，那我得写信叫他俩回来。就那两个憨的，不然指不定晃悠到啥时候呢，那我这杯媳妇茶得等到头发都白了都喝不上？”

红绫疑问：“伯母认识我爹娘？”

白三娘随口道：“认识，想当年没我撮合，你那傻不愣登的爹和炮仗脾气的娘能凑一块？”

白展堂低声道：“我娘江湖混子，哪热闹往哪钻，不过她的话你别净信，十句里八句是假的，一句是不负责任的猜测。”

“去，尽诋毁我名声，”白三娘拉过白展堂。

白三娘越看红绫越喜欢，长得秀丽大方却又不妖艳，武功也凑活，虽说比自己儿子是差点，但年轻一辈里也算头筹了。展家世代忠良，门第显赫，更何况这么护着她儿子，天作之合啊！不错不错，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儿媳妇跑了。

“展堂啊，”白三娘小声对白展堂说，“这个儿媳妇娘喜欢，我可听说，她可抢手的很，你可得快点把人给我拐进门，听见没有？”

白展堂嘟囔道：“听见了听见了。”

白三娘打探：“那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都是耳力灵的主，红绫脸刷的通红。白展堂耳朵也微红，望天，低声回答：“瞎说啥呢？”

“还不好意思了，”白三娘笑话他，“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白展堂无奈：“娘，要不咱屋里泡杯茶好好聊，咱们娘俩也好久没见面了。”

白三娘摆摆手，神情微变：“不急不急，楼下的人骂得这么欢，娘听了耳朵糟了罪，心里也憋得慌，下楼先出个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