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一世安（121）

海风缓缓拂过，带来淡淡的海腥味，远处的海鸟翅膀振慢了半拍。

几人很快就弃舟登岸。

凡沾染一个仙字的东西，都带上了那么一点神秘的色彩。刚上岸的几人看着岛上树木参天，鸟兽齐鸣，山峰之上隐隐有云雾缭绕。

“果然不愧是海外仙山。”唐莲望着眼前的这一片盛景，感慨道。

穗禾和艳彩司空见惯，笑了笑道：“这才哪到哪。”

唐莲一顿，倒也是。

他笑了笑，他也算见过真正的神仙的人了，面对这盛景，还有此感叹，倒显得他有些没见过世面般，尽管他也确实未曾真正见识过神仙之地。

“主人到了。”随着艳彩的声音落下，一声猿啸同时响起，紧接着就见一个白衣之人从山崖之处一跃而下。

那人张开双手，脚下步伐轻点，一身白衣发飞舞，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稳稳的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乘云而起，御风而行，齐天共存，日月同老。

“地仙。”艳彩轻轻一叹。

白衣仙人样貌极其俊美出尘，肤如凝脂，面若白玉，在穗禾和艳彩见识过的人中，大抵也只有萧瑟和无心的容貌可与之媲美。

只是相比于萧瑟和无心，这位白衣仙人眼中多的如深渊般的寂寥，又给他增添了几分不可明说的韵味。

他目光在唐莲、穗禾和艳彩身上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长袖一挥，冲着几人笑道：“贵客临至，不胜荣幸。”

看来他也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穗禾心中暗忖，想了想，取出出发前，齐天尘交给她的信，递给了白衣仙人。

“莫衣道友，此次不请自来，多有失礼，还请见谅。这是令师兄托我们转交于道友的信。”

穗禾一下子喊出了白衣仙人的身份，除艳彩外，萧瑟几人皆是一愣。

“他就是那位传说中天资卓绝，九岁就入逍遥天境的莫衣？”萧瑟惊讶看向穗禾。

“不止。”穗禾笑道，“他还无师自通了道法。”

生灵皆有慕强心理，穗禾也不意外。

如果说在没有见到莫衣之前，被齐天尘算计、明德帝逼着来海外仙山的她，对身为齐天尘师弟的莫衣充满了不喜的话，在见到莫衣之后，这股不喜就转变成了浓浓的欣赏。

这样的天资，便是放在她的来处，也是排的上号的。只不过因为无人引导，所以以莫衣的天资，才会只停留在了地仙境界。

听见穗禾的话，莫衣笑了笑，又轻抚了抚刚才紧跟着他而来的猿猴的头，“去别处玩吧。”

那猿猴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应了一声，立即就跑开了。

莫衣重新看向众人：“贵客远道而来，想必应当很疲累了，不如随在下去寒舍休息。”

“冒昧打扰，有劳仙人了。”唐莲拱手笑道。

莫衣闻言，收回目光，看向唐莲，摇头笑道：“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生人来了。既然来了，便是缘，何来冒昧不冒昧。”

说完，他转身慢慢朝着岛内行去。

落后几步的艳彩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也许这位能给我一个答案。”

走在她身边的穗禾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走出许多的莫衣，又转头看向艳彩：“天界那么多神仙，你都没有找到答案，这人就能帮你找到答案？”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而这个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艳彩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无心的一句话就插了进来。

穗禾微微皱眉，再次抬眸看向前面莫衣的身影。

几人跟着莫衣往着山上行去，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几人在一处水榭楼阁前停了下来。

这座水榭楼阁似乎是建立在一片温泉之上，温泉冒出的缭绕雾气将楼阁紧紧环绕。

“空中楼阁！”唐莲再次惊叹。

莫衣闻言，并没有回头，只纵身一跃，就进入了楼阁之中。

萧瑟几人相视一眼，也立刻跟了进去。

莫衣笑着挥手指了指边上的藤椅，“请坐。”

无双没有客气，听到他的话，第一个一屁股坐下来。

莫衣很快就看完了穗禾交给他的信，但似乎很是寻常的就放下了信，随后看向萧瑟说到：“你的运改了。”

萧瑟一愣，莫衣没有给他回答的功夫，又看向唐莲，眼底一丝暗芒很快闪过：“本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

唐莲也愣了一下。

“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仙人境界和世人常言武道境界之分不同，如今的我，算得上是位地仙。可地仙能改地上之事，却不能改天上之命。”莫衣叹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惋惜。

但很快那股子惋惜就变成了好奇，“师兄说你的命是这位穗禾姑娘改的。”

“是萧夫人！”萧瑟忍不住刷了一下存在感，“或者称呼一句永安王妃也可以。”

莫言被萧瑟突如其来的一句打岔说得一愣，顺着萧瑟的目光，他看向穗禾，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我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莫衣笑道。

萧瑟上下扫了一眼莫衣，光从容貌上看，莫衣最多不过二十有余，果然神仙都驻颜有术么?

想到刚见到莫衣时穗禾眼中的欣赏，萧瑟心中就莫名不爽。

“离了北离，怎么又恢复成了以前那副样子？”看出门道来的无心笑道。

萧瑟白了他一眼，霸道的伸手跨过两张藤椅中间的矮桌，勾住穗禾的手指。

莫言笑了笑，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我见这位萧夫人如今修为连地仙都未达到，不知她又是如何为你改的天命呢?”

“天命？”唐莲不解。

莫衣点头：“你本该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死去，可你如今却还活着。”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同时看向穗禾。

萧瑟和无心都猜到穗禾曾经或与青城山做了什么交易，所以改了青城山那位道剑仙的天命，却不想她竟还改了唐莲的么？

一时间，萧瑟竟不知该感慨穗禾瞒的好，还是该感叹曾经她撒网撒的广。

“我并不知此事。”作为枕边人，穗禾一眼就瞧除萧瑟眼中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会……”

“我也想知道。”

穗禾说着看向唐莲和莫衣两人。

“萧夫人自己竟也不知道么？”莫衣惊讶。

无心想了想，开口说道：“一个屋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窗户也会莫名其妙被人打破。”

艳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一件可能十分渺小的事情的变更，经过不断地放大，很有可能就会对未来的状况造成极其大的差异。”

无心笑着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无心的肯定，艳彩笑弯了眉眼，伸手牵住无心的手说：“安世，你好厉害啊！”

无心笑道：“我的艳彩也很聪明呢！”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让萧瑟狠狠深呼吸，一个更大的白眼翻出。

“我说两位，我们在说正事呢，能不能注意点。”

莫衣缓缓走到穗禾面前，停下脚步：“你们的来意，师兄的信中已写明。我是真正从人修入的地仙。”他指着萧瑟说道，“所以，我可以帮他。”

“真的？”唐莲喜道。

穗禾淡淡问道：“什么条件?”

“我助你们达成所愿，你帮我改一个天上之命。”

——+未完待续+——

题外话补6.16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