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乱魄抄!
张海漪抿着唇,眼底同样是一片深邃幽色。
当年她和莫测两人就怀疑金光瑶是怎么拿到的乱魄抄,让苏涉去穷死道干扰魏无羡的指令的。
毕竟在这一目,她早早的就断了金光瑶的所谓的救命之恩,更别提那代表能进蓝氏藏书阁禁室的权限玉佩在自己身上,金光瑶根本没有接触所谓蓝氏禁书乱魄抄的机会。
也因为这些原因,她和莫测曾经怀疑过,是不是金光瑶也和她们一样进去了重复的命运中,所以知道了他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的东西。
“他在哪?”
清冷的声音,突兀的问题,让思索中的张海漪不知觉停下了搓磨腰间玉佩的动作,愣了几秒,她回过神来,微微蹙眉看向蓝忘机,“什么?”
“魏婴。”蓝忘机说道。
张海漪一顿,慢吞吞反问:“他不是死了?”
话音刚落,便见蓝忘机抬眸淡淡的瞧着她,“阿漪。”
蓝忘机没有多说一句话,张海漪却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这一切?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一切的?”张海漪叹息,她抿了抿唇。
对上张海漪有些无奈的叹息,蓝忘机神色一顿,面色有些凝重,“为什么?”
“这天地间总是有些秩序存在的。有秩序存在,自然也会有维护秩序的力量存在。”
张海漪其实也一直对这个蓝忘机的这个问题心存疑虑,就像很久以前对另一个科技世界却为什么存在青铜门后的终极一样。
明明这里虽然有所谓的灵气和修士,然而却更像是一个低武世界,她没有听说过有除修士以外真正的神仙存在的传说。
同样的,这个世界虽也有怨气恶鬼存在,但她也没有听说过有所谓的冥界存在。
可便如此,每次她或者莫测插手改变某些人的生死命运时,总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就像是小说中干扰阴阳秩序而受到的惩罚一样。
莫测是不断的重来和每日烈火焚身般的痛苦,而她则是不断的重来和忘记。
莫测一直以为失忆是张家人的习性,其实不是的。真正会不断失忆的只有张家族长,因为他们在继承族长之位时,都会喝一碗特殊制成的汤,他们的间接性失忆,按照张海漪的推测,大概率是那碗汤造成的。
君不见除了小哥,哪有一个张家旁支会失忆的?就她熟悉的张海楼和张日山来说,他们同样也活了百年多,怎么不见失忆的。
所以张海漪早就怀疑所谓的族长总是失忆症,哦,他们说是天授,这玩意儿不过是那碗汤造成的,目的或许是为了一些只有族长才知道的秘密。
只可惜她篡族长小哥的位时,小哥自己当年都是稀里糊涂被迫上位,哪里知道那秘密是什么,更别提告诉她了。
而张海楼他们不过是仿着原来的规矩给她熬了一碗不知道是不是半成品还是实验品的汤,而她早就有所怀疑,怎么会真正喝了?
所以她的失忆并不是因为她是张家人造就的,而是……
张海漪抬头看了看蓝忘机,心中一叹。
她插手了一些本该死亡的人的命运。
这个答案也是她反复重来多次后,慢慢推敲出来的。
“二哥,耐心一点。”张海漪看向蓝忘机轻声道,“他会回来的,只不过按照原本的轨迹,他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蓝忘机不解,“为何?”
张海漪抿了抿唇,因为她不想再重来。
这就是她钻的规则的另一个空隙了。
只要本该死去的人没有再在所谓的命运轨迹中,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她便不会被读档重来。
“很难回答?”蓝忘机抬眸看向她,张海漪微微点头。
蓝忘机仔细瞧着她的面容,微微皱眉,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快得他还没来得及抓住。
张海漪叹了一口气,不欲再和他多谈这个,随口转移了话题道:“阿涣如今和金光瑶关系很好。”
蓝忘机周身一凛,聪慧如他自然明白张海漪的言下之意。
张海漪伸手点了点面前的书,回答了蓝忘机最初的问题,“这里面缺失的那一页应该是乱魄抄。当年穷奇道上,其实莫测也在,温宁杀了金子轩,并非是魏无羡失控,而是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他用乱魄抄这首曲子干扰了魏无羡的指令。”
蓝忘机脸色一冷,“是谁?”
“苏涉。”
蓝忘机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张海漪口中的苏涉是谁,那个曾经被云深不知处逐名的蓝氏外门弟子。
“怎么会是他?”蓝忘机还以为张海漪会说金光瑶,毕竟以苏涉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看到蓝氏禁书的资格。
张海漪呷了一口茶,“他和金光瑶交情深厚,颇有千里马逢伯乐的架势。”
她停顿了下,“其实我和莫测也一直在查金光瑶为什么会拿到乱魄抄的原因。”
说到这里,张海漪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蓝忘机,默默叹了一口气,但凡蓝忘机平时多关心些阿涣,阿涣至于把金光瑶当成知己亲手足吗?
张海漪又想起今日去金麟台赴宴,三日后才能归来的蓝曦臣,这迁怒更甚了。
她想起曾经在镜门里看到的一切。
抵足而眠!促膝长谈!
又想起除了上一次外,从来都是分开睡的自己和蓝曦臣,张海漪怎么想,怎么觉得那姓金的碍眼。
想到这里,张海漪的脸色难看极了。
“你知道前几日我曾经问过他,如果有一天我和金光瑶一同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蓝忘机抬眸看她。
“他什么答案也没说,可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张海漪郑重看向蓝忘机,“这说明在阿涣心里,其实金光瑶的地位已经和我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差太多。”
蓝忘机难得惊讶外露的看向她,张海漪摊了摊手。
“兄长今日受邀去金麟台了。”蓝忘机抿了抿唇,“阿漪,既知一切,为何不阻止兄长?”
张海漪冷笑一声,看着蓝忘机不语。
说实话,若非眼前人是她爹蓝启仁的侄子,她老公蓝曦臣的胞弟,张海漪是很想锤他的。
蓝忘机既有本事怀疑她做的事,又有本事查到一些事有关金光瑶,为何作为胞弟,自己却不去阻止蓝曦臣。
若非他这个弟弟不称职,蓝曦臣又岂会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当成亲兄弟,寻求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