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蝎王难拐（44）

黄药师见他尚自迟疑，说道：“快动手，你不出招，我可要打你了。”

蝎王为难的看向黄珊。

“爹爹这话好不公平。”黄珊嘟囔道，“按照爹爹的说法，留波他输了，你反对我们在一起。可若是他赢了，哪有打岳父的女婿？岂不更加没有理由让您答应了？”

“那珊儿你想怎么办？”黄药师冷哼了一声。

温客行瞧了瞧周子舒，又看向黄珊。

这喜怒无常的师父摆明了不可能拿出那什么真经来救治阿絮，但这黄珊丫头既然知道真经上有治疗阿絮的法子，想必她定有别的办法拿到真经，不若他帮上她一帮。

“师父，小师妹，不如这样，由蝎王站在原地不动，师父出招，若是蝎王能在原地脚步不动躲开师父的招数，师父便不反对他们的事如何？”

温客行话音刚落，黄珊眼前一亮，这个法子不错，“爹爹？”

黄药师眯了眯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当即便一掌催坚破强拍出，直直朝着蝎王小腹而来。

这一掌拍到蝎王的身上，突觉他身上滑不留手，犹如涂满了油一般，手掌一滑，便溜了开去，脚下却未动半分。

“好小子！再吃我一掌！”

黄药师语声方毕，上下扫了一眼已然吃痛咳凑的蝎王，掌风又闻，惊得一旁黄珊大叫一声，哪知这一次黄药师掌未至，腿先出，一拨一勾，蝎王扑地倒了。

黄珊惊叫：“爹爹别打！”从旁窜过，伏在蝎王身上。

黄药师变掌为抓，一把拿住她背心，提了起来，左掌却直劈下去。

“爹！”

黄蓉知道她爹这一掌打着，地上的蝎王非死也必重伤，又快速瞥了眼娇容失色的自家妹妹，忙波掌挡过。

砰一声响，四周木椅齑碎。

好半晌，黄珊才缓过神来，连忙跑到蝎王身边，挡在他的跟前，哭道：“爹爹何苦杀他？并非他先引得我，而是我先勾的他。”

“珊儿！”黄药师愤怒。

“爹爹这个不愿，那个不许，爹觉得是为了我和姐姐好，可您想给的真的是我和姐姐想要的吗？您不想给的我和姐姐真的不需要吗？”

这是黄珊第一次厉声质问黄药师，一瞬，他呆愣在原地。

“你觉得蝎王不好，身后身世复杂，可却看不到他对女儿唯一的好。你觉得周子舒活不久，配不上姐姐，可却看不到姐姐最想要的是他。你明明是有办法救周子舒，可你却不愿意，只是因为娘亲是因《九阴真经》而死，所以你将一切怪罪到了真经上，但却忘了真经本是死物，如何能害死娘亲，真正让她心血耗尽，害死她的是你当年的野心。”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黄药师呼吸有些急促地瞪着眼前这个曾经乖巧的女儿。

黄珊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打我？”

“你从来没有打过我的！”滚烫的眼泪从她眼角落下，黄药师的手微微的颤抖。

她哽咽着，咬了咬唇，“当年因为真经，你失去了娘亲，造就了你一生的遗憾，如今你还要因为真经，让姐姐失去周子舒，造就她一生的遗憾吗？”

“够了！”黄药师呵斥打断她的话。

“不够！”黄珊大哭道，“爹爹，你太自私了！”

“珊儿！”黄蓉蹙眉叫住她。

谁知黄珊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红着眼睛看向黄药师，这一刻，她突然想把所有的事全部摊开，将这些天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那条从小就备置，从不肯让我和姐姐上去的花船，实际上是爹爹给自己和娘亲准备的葬身之船吧。”

“什么？！”黄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黄珊流着眼泪，“爹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将我和姐姐的终身都托付好了，就带着娘亲的尸体一起沉身大海吧。既然爹爹早就打算放弃我和姐姐，那为什么现在不愿意成全我和姐姐呢？至少我和姐姐现在的选择，虽不如爹爹，可却能像爹爹一样，护住我们，甚至相比于爹爹分出给娘亲大半的爱，他们更能给予唯一的全部的爱，不是吗？”

黄珊不敢想象，若非原来的黄蓉选择的是笨笨的郭靖，而笨笨的郭靖又误打误撞毁了那条花船，黄药师真的不会放心的扔下黄蓉去自杀吗？

不，不会！

黄珊很明白这个答案，因为她了解黄药师。作为他的女儿，这十八年，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了。

作为女儿，她劝过他，可他却从未放弃。

对此她不是不失望的。

可既然他让她失望了，他又为什么不能让那个不会让她再失望的人陪在她的身边呢？

“爹，珊儿说的是真的吗？”黄蓉红着眼眶，紧紧盯着黄药师。

周子舒忍着身上的疼痛，将有些脆弱的黄蓉揽入怀里，“蓉儿。”他轻声道。

“子舒哥哥，我一定要问明白。”

听到黄蓉的话，黄珊扶起地上的蝎王，忍不住讽刺笑道：“姐，这事何必问爹爹，温公子也知道。”

几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到温客行身上，后者想起那个夜晚，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温客行恍然大悟。

看着他的表情，黄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爹爹！”黄蓉跺了跺脚。

谁知黄药师定定地看了她和黄珊一眼，一言不发，突然飞身离开了这里。

“爹！”黄蓉就要追上去，但顾及身侧重伤的周子舒，又为难的停下了脚步。

屋里一片寂静，好一会儿，蝎王叹了一口气，他轻抚着黄珊的脸，满目担心道：“疼吗？”

黄珊想说不疼，但迎着他满心的怜惜，一股委屈不由她的从心里喷涌而出，“疼。”她哭的伤心极了。

蝎王轻轻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哭声好久才渐渐停息，黄珊埋首在蝎王的怀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周子舒看了看自己怀里一脸伤心委屈的黄蓉，又看了看蝎王怀里的那个。

他知道刚刚黄珊那番指责黄前辈的话，虽然是出于她心中积累已久的愤怒和委屈，但不可否认击中了黄前辈心底最大的心结。

因为她的这番话，只要黄前辈是真心疼爱女儿的，迟早会答应蓉儿拿出真经救他。

周子舒抿了抿唇，敛着眸，“刚刚……谢谢。”

蝎王怀里，黄珊翻了个面，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