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蝎王难拐（23）

蝎王平静的看着黄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这让黄珊有些害怕的收回了手，蝎王顺着她的动作敛下眸，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

“黄姑娘说了这么多，劝本王这么多，是因为——”

他拖长了声音，在黄珊疑惑的眼神中，忽然嘴角邪肆一笑，“喜欢本王吗？”

黄珊彻底愣住了，甚至很没出息地红了眼圈。

“你混蛋！”她重重的抬脚踢向蝎王的小腿，却被他笑着躲开。

看他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玩笑。

可黄珊知道不是。

初见时的惊艳，后来的驻足。

她一直以为他应该是像她爹爹那样的人，虽然为人不是特别的正义，带着邪肆，可至少不会滥杀无辜。

黄珊不是有多么悲天悯人，只是她想了下，如果有一天，她也到了别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情况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把自己代入后，黄珊发现自己无法想象这种感情。

所以她无法想象那些成为蝎王手底下那些怪物的人，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们在想什么，会不会想有没有人来救救他们，有没有人来阻止眼前让他们成为怪物的疯子。

是的，疯子！

黄珊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意识到蝎王的疯狂，而能拴住这头疯狂的狮子的人却是一个比他还要疯狂的人。

赵敬！

“黄姑娘在想什么？”蝎王将已经被风吹凉透的鸡蛋贴到了黄珊的脸上，后者一个冷颤，恍然惊醒。

瞧见他孩子气的模样，真是天真又残忍。

她伸手拿过脸上的鸡蛋，“我听姐姐说，之前在你身后那个穿绿衣服的女孩子叫柳千巧，她是鬼谷的人，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姐姐？”蝎王这时候才想起和黄珊同来的另一个人是他看到曾经站在前天窗首领周子舒身边的那个唐记食铺的老板黄蓉黄姑娘。

再联系两人的姓氏，蝎王有些惊讶的看向黄珊：“她怎么会是你姐姐？”

“怎么？不像吗？”

蝎王轻笑一声，摇摇头，“你可知她之前是和谁在一起的吗？”

黄珊莫名的看向他：“我未来姐夫。”

“周子舒？”蝎王问道。

黄珊抿了抿唇，点点头，“怎么了？”

“你可知道周子舒是什么身份吗？”不等黄珊回答，蝎王自己答道，“一手创立了天窗的前天窗首领。除了周子舒外，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叫温客行的，他却是鬼谷谷主。天窗和毒蝎，一北一南，两大地下江湖势力，后来鬼谷群鬼并出，又同为三大恶势力。”

蝎王本想从黄珊脸上看到恐惧和震惊的表情，然而却见她一脸若无其事。

“你不惊讶？不害怕？”蝎王扫过林间的那些药人，联想到刚刚黄珊的表现，顿时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不满。

黄珊重新蹲下身，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将它们都捡起，放到桌上后，才开口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就不生他们的气？”蝎王冷笑。

黄珊奇怪的看向他：“首先，周子舒早就退出了天窗，并为此付出了代价，如果没有……他活不了多久了，甚至如今他和天窗都成了敌人了。第二，我和那个鬼谷谷主温客行不过是泛泛之交。他的事，与我何干？何况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别的不说，你们的法律保障不了对江湖人罪恶的惩罚，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罪恶如果得不到惩罚，只会让善良沉入泥底。”

蝎王眉间一怔，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黄珊。

后者胆子略大了些，讽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她又指着林间那些静止不动的怪物，“我怪你做的不对，不是因为你手上沾染了人命，这一点我无缘置喙，正如你所说的，江湖中人，除了楚留香，我还没有听说过其他从未杀过人的江湖人。”

她停顿了一下，喉咙微微吞咽了一下。

“可是，你看看那些怪物，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普通庄户人家。这种人与你们江湖中人有什么干系，与你又有什么恩怨，你要炼制怪物，为什么要拿他们来炼制？

你尚且在乎你义父的心情，那你可曾在乎过他们亲人的感受？

如果有一天，你义父也像他们那样，被一个无缘无故，没有任何恩怨的人，只是为了满足那个人自己的私欲，而将你的义父残忍的变成一个怪物，你的心情，你的感受，又会是如何？

你会不会恨那个人？

你会不会觉得他非常的残忍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