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陈情之红豆念相思（22）

秋练越说越没声儿，蓝曦臣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揉了揉额头，暗自叹息命运弄人了。

“秋练。”

“嗯？”

“如果有机会回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蓝曦臣低下头来，转手牵住秋练的手，低声道，“秋练愿意负责吗？”

秋练怔愣一瞬，她好像从未想过蓝曦臣还能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曦，曦臣，我们……”

“嗯？”蓝曦臣面上染上了一丝苦涩，“秋练不愿意吗？”

“没，没有。”秋练抿了抿唇，“只是我的母亲和秋菊……曦臣，如果有一天我们找到你回家的路，能不能……能不能等秋菊找到另一半，她和我母亲都有所依靠，我再陪你离开。”

蓝曦臣忽而笑开，“这是自然，只要秋练愿意就好。”

说话间，一旁草丛中突然窜出一疯疯癫癫的人来，秋练闻声看了过去，只见那人额头带着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目镜，见到秋练和蓝曦臣出现在这里，那人上下扫了二人一眼，手下动作伶俐的将目镜带上眼。

“鱼妖！你是那龙妖的人。”那人脸色一变，变得狰狞起来。

秋练和蓝曦臣对视一眼，疑惑道：“你又是谁？”

“哼，我是尚正，也是被你们害死的王十九。”那人冷笑道，说完一道剑闪，泛着冷光的藏剑直指秋练，“说，那龙妖呢？”

秋练随手施法挥开他的剑，“第一，我不是谁的人。第二，我也没有害死过你。”说着秋练看向蓝曦臣道，“曦臣，既然王十九出现在这里，那龙女也一定离这里不远。”

蓝曦臣点点头，左右细细盘查了一番，“秋练，你捡到的那片龙鳞呢？”

“在这里，怎么了？”秋练递了出去，王十九正要抢夺，秋练连忙一个侧身躲过，“王公子，随意抢人东西可不是君子所为。”

“这片龙鳞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丹儿？”王十九质问道，突然睁大了眼睛，“你们见过丹儿吗？丹儿在哪？”王十九提起那名丹儿，面色瞬间温柔了下来，带着几分急迫看向两人。

秋练见他这般，摇摇头道：“我们不认识什么丹儿，这片龙鳞是我们从那个崖壁上的洞穴里找到的。”

“可否给我看看？”王十九道。

秋练看了一眼蓝曦臣，见他允诺，便将龙鳞递给了王十九。

“这片龙鳞应该是刚退下不久的，龙妖一定就在这里。”王十九肯定道。

“可是湖底和山崖洞穴里我都去看过，没有龙女存在的痕迹。”秋练凝眸道。

“是结界。”

“有结界。”

蓝曦臣和王十九异口同声道。说着，王十九突然灵机一动，右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化出一个龙头样式的轰天雷来。

“你要做什么？”秋练急切问道。

王十九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然后随手将龙鳞掷于空中，只听“嘭”的一声，龙鳞化为点点，火星四射，周围渐渐变了模样。

“曦臣，你看那！”秋练指着崖壁上长出的一棵苍树惊呼道。

繁茂的树叶间，一颗硕大的青色龙头探出，如灯笼般大小的龙眼紧紧的盯着他们。在山崖脚下，一名貌美少妇闭着眼睛，依靠在一口棺材旁。

“妖畜！刁妇！别想再继续逃跑。”看见龙女和那棺材旁的少妇，王十九瞬间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哥哥王十八和被斩首的自己，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就要掏出轰天雷来，随手对着崖壁一阵炮轰。

秋练正要上前阻止，蓝曦臣连忙拉住她，“秋练，危险！”

“可是……”秋练为难地看着山崖崖壁上四处逃窜的青龙，看向一旁一脸肃杀之气的王十九。

这时青龙突然化作人身，躲到了二人身后，秋练一抬头，便直面上了王十九的轰天雷。

“我知道你需要我帮忙，救我。”龙女扒住秋练的手，一身狼狈道。

秋练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龙女露出虚弱一笑，解释道：“你们在这里盘桓三日了，期间说话也没有特意避开。”

秋练了然，正要开口，王十九一声厉喝打断了她，“让开！”

蓝曦臣瞧着他的模样，又想起之前在广陵小镇上打听的消息，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劝道：“王公子，在下也听闻过你和这位龙女姑娘还有庚娘的故事。恕曦臣多言，这一切悲难的源头来自于贵兄当年谋财害命，杀害这位庚娘夫人的丈夫，又强娶这位夫人，最终这位夫人为夫报仇，令你兄长身亡。如此这桩恩怨到此也该了了，须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闭嘴！”王十九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盯着蓝曦臣打断了他的话，“不报戴天之仇，我枉为人！”

龙女闻言大笑了起来，“原来你追杀了我们一百年，说什么替天行道，原来也是为了一己私仇，这么说起来，你跟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为了一己私仇，扰乱天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住口！”王十九厉声喝道。

龙女却不管不顾大笑道：“我在这大白湖里修炼千年，见尽人间世情，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而每一次的见证，都会成为记忆，你们凡人把这种记忆收于脑间，而我则把这些记忆载录于我的每一片龙鳞上。”

龙女渐渐收敛笑声，借着秋练的搀扶缓缓走到王十九跟前停下，“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和庚娘说的吗？我这就给你看看为什么我要帮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