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前陈情：天仙配（18）

天寿悄然回到原座，看着若无其事、言笑晏晏的金光善，实在难以将他的这副模样和刚刚那副联系到一起，又看向坐在其左手边的金子轩，同为亲子，这差距可真不是一般之大。

天寿幽幽叹息。

回到不净世没多久，天寿便收到孟瑶持令前来的消息，原是想着直接提拔为客卿，又恐其初来乍到，压不住底下人，遂与孟瑶道：“你暂且留下，先在底层做三个月，好好做，三月后我再找机会将你提上来。”

孟瑶忙感激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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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初见孟瑶时，还是因听闻近日自家夫人对一少年格外关注，遂有些吃味，便想找个机会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尊。

只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独自一人楚楚可怜地躲在树下一旁啃着干粮，喝着水。

聂明玦见状莫名生出不忍，原本准备的话也不好再说，不然倒显得他欺负人了。

“你可是孟瑶？”聂明玦走到孟瑶身边开口道。

孟瑶一惊，忙起身行礼。

“宗主。”

“你为何不和旁人一样进山洞休息？”

孟瑶闻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山洞，又转过头来，低着头沉默不语。

聂明玦微微皱眉，又想起当日天寿在金陵台告诉他的事，心中有了几分猜测，遂道：“罢了，你跟我走！”

聂明玦领着孟瑶靠近山洞时，便听闻里头的人正拿着孟瑶的出身说笑，话越说越难听，聂明玦气急，正要进入山洞训斥，突然里头的人发出一声痛呼，随后一道女子声音响起。

“糟了，七姐，我砸到人了。”

“混账东西，没长眼……”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美，美人儿……”

聂明玦带着孟瑶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自家门人一副痴迷盯着两个姑娘家的模样，顿时怒火冲天。

“你们在干什么？”聂明玦呵斥道。

众人闻声一抖，龙吉更是躲到了天羽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子，“七姐，他怎么这么凶啊？”

天羽拍了拍她的手，上前一步行礼道：“大姐夫安好！”

“大姐夫？”

龙吉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来，惊讶地盯着聂明玦：“他就是大姐夫？”

那聂氏门人头低得更低了，老天爷，他竟然犯到了自家宗主的小姨子头上！

“你们是？”聂明玦困惑的看向二人。

天羽：“这是八妹龙吉，我叫天羽。”

聂明玦闻言眉间一松，想起天寿曾对他说的，忙朝二人行礼道：“七妹，八妹。”

天羽点点头，又拉着龙吉道：“八妹，你刚刚还好吧？可有摔着哪？”

龙吉乖巧的摇了摇头，眼光忽然瞥见聂明玦身后的孟瑶，笑道：“大姐夫，这位是谁呀？是令弟吗？长得真可爱！”

“姑娘误会了，孟瑶并非二公子。”孟瑶忙慌张解释。

聂明玦听到孟瑶的声音，又想起刚刚聂氏门人对孟瑶的讽刺和嘲笑，更加不满，“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宗主，没，没什么。”那些人头压的低低的，小声道。

“你说谎！我刚刚下来的时候还听见你说什么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哎，对了七姐，娼妓是什么意思？”龙吉一脸认真且天真道。

天羽茫然的摇摇头，看向聂明玦。

后者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教坏小姨子，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你们喝着别人辛苦送给你们的水，口中却说着如此恶毒的话，你们投为我座下，究竟是来为民除害的，还是来嚼舌根的？”

聂明玦一声厉喝，吓得龙吉脖子一缩，这大姐夫委实可怕了些。

“宗主。”孟瑶紧了紧身侧的手，忽而松开，上前小声劝道：“二位姑娘似乎惊着了。”

聂明玦瞥了一眼天羽和龙吉，到底是做姐夫的人，压了压心底的怒气，看向其他人，压低了几分声音，当众宣布孟瑶为其副将。

龙吉又要开口，天羽忙拉住她，摇摇头。

她看得出来，此时聂明玦虽替孟瑶开口解围提拔，但那群人并未真心服气，恐怕还有得磨，天羽暗暗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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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世内宅正院

天寿正盘算着内务，忽然心尖一动，抬头看向屋外，一脸惊讶。

果不然，几息之后聂明玦领着自家七妹八妹进来。

“七妹，八妹，你们怎么来了？”天寿惊讶道，突然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难道是母后……”

天羽忙摇摇头，“大姐放心，母后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八妹淘气，意外偷听到二郎神的话，便想着下来找你和二姐。八妹从未下过凡，我不放心，便也跟着下来了。”

天寿松了一口气。

龙吉忍不住好奇道：“大姐，二郎表哥怎么会突然帮你们？之前还是他告密才害的大姐你受了三千雷刑呢！”

“三千雷刑？”未等天寿开口，一旁的聂明玦高声打断道，又担忧的看向天寿道，“夫人，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你如今身体可还好？”

天寿柔柔笑着摇摇头，拉过聂明玦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抬头看向他道：“你放心，早就没事了。”说完又悄悄瞪了一眼自家嘴快的妹妹。

聂明玦仍然不放心，想了想便道：“不如我还是请曦臣来给你瞧瞧吧！”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再说了，曦臣远在姑苏，又是蓝氏宗主，我听二妹说他最近忙着准备听学事宜，晚上回去都深夜了。哪里还有功夫来清河。”天寿温和笑道。

“那我请医师来给你瞧瞧。”聂明玦一脸紧张。

天寿正要开口拒绝，天羽和龙吉笑着走了过来，一人拉住她的一只手。

“大姐，大姐夫对你可真好！”

“就是啊，大姐，大姐夫这么紧张你，想来也是担心你，不如就听大姐夫的吧！”

天寿闻言，抬手点了点两人的鼻子，无奈一笑：“你们两个啊！”

天羽和龙吉相视一笑。缩了缩脖子，依偎在天寿身上。

医师很快来了，只是聂明玦和天寿都没有想到——

“你说什么？”聂明玦激动的起身，急切问道。

“夫人有喜了，两个月了。恭喜宗主，恭喜宗主夫人！”医师低头笑着行礼道。

“我要做小姨了？”龙吉惊讶新奇地盯着天寿的肚子道。

“我也要做七姨了！”天羽高兴道。

而当事人天寿正一脸恍惚，手轻轻抚在肚子上，就像做梦一样，踩在虚空中，有些不切实际般。

“子衿。”聂明玦突然抓住天寿的手，忽而又松开，一副不敢触碰她的模样，看得天寿好笑得没了想法。

“我又不是水晶娃娃，一碰就碎，何必这般小心？”天寿睨了聂明玦一眼，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腹部，心尖一股欢喜淹没了她，原来做母亲是这样一种感觉。

天寿嘴角微微弯起。

“对了，夫人之前受过雷电，身体上对夫人和胎儿可有影响？”聂明玦突然问道。

医师恭敬道：“回宗主的话，从脉象上来看，夫人的身体虽有些弱，但无大碍。一会我再开副方子，夫人好生养着。只一点，胎儿还不满三月，不宜过渡操劳。”

“有劳医师了。”聂明玦感激道，只是目光落到案桌上，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夫人，这些宗务暂时还是不要处理了。”

天寿无奈瞥了他一眼，“夫君又说笑了，这些我若不处理，怎么办？”

“怀桑……不行！要不……”

聂明玦心头闪过聂怀桑的脸，只是下一秒便被他自己否决了，正犹豫着，天羽突然开口：“大姐，不如我留下来帮你处理这些，等你生了小侄子小侄女，我再回去。”

“这……”天寿有些担心。

天羽看向龙吉，“八妹，你先回去，若是母后问起来，你帮我想个借口圆过去。”

“啊，可是七姐，我才刚下来唉！”龙吉苦着脸，“我能不能多留些时间啊？”

“八妹！”

天寿拍了拍天羽的手，“算了，七妹。”又看向龙吉，“这样吧，八妹，你在这里留一个月，一个月后乖乖回天，可以吗？”

“大姐……”

“放心，一个月而已，不会有事的。”天寿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