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前陈情：天仙配（10）

“这里是行路岭？”

煞气缭绕，时不时有精怪窜出，又在清河境内，天寿行走人间，也曾耳闻行路岭的传闻，便有所猜测。

聂明玦点点头。

天寿不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跟我来。”

聂明玦没有回答她，只领着她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又过了一道迷阵，来到了一座石堡前。

看见石堡上的兽头纹，天寿万分惊讶。

“这里是你们聂家建的？”天寿道。

聂明玦点点头。

天寿若有所思，“清河一直有一个传闻，传说行路岭上有一吃人包，这个传闻是你们聂家放出来的吧？还有行路岭上数量不寻常的精怪以及刚刚那个迷阵，都是你们聂家做的？”

聂明玦叹息道：“仙子果然聪慧！”

“为什么？”

“这里是我聂家的祭刀堂。想必仙子也清楚，我们聂家先祖是屠夫，所以不同于其它世家修的剑道，我们聂家修的是刀道。历代家主的佩刀都有很重的戾气和杀气，我们聂家每一位家主都是走火入魔，暴体横死。在这些家主生前，他们佩刀的躁动还能由主人控制，但在死后佩刀无人管制，就会变成一把凶器，需要用妖魔鬼怪来祭祀。”

“聂家其他族人修为虽没有家主高，佩刀上的戾气和杀气没有家主佩刀的戾气和杀气重，但因为聂家功法的缘故，无一不是英年早逝。”聂明玦感伤道。

“我原本以为是功法的问题，听了仙子一言，方明白了一些事。可是明玦对聂家的命途不服。为何五大世家，独独聂家承受此重？”聂明玦转头认真的看向天寿道，“真的是因为气运吗？”

聂明玦的目光直直看进天寿的心里，天寿微微躲开聂明玦的目光没有说话。

“仙子的理由明玦觉得站不住。”聂明玦重新转过头看向石堡道，“若按仙子的理由，为什么蓝家，温家，金家和江家都没有聂家这种问题呢？天道不公！”

“我自问我们聂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何以比之嚣张跋扈的温家还要承受更重的代价呢？”聂明玦低声沉沉道。

“众生皆苦，苦行各行。此乃天定，决于上苍。况温家之苦，并未轻于你聂家。只是欲使其死亡，必先使其膨胀，欲使其膨胀，必先让其疯狂。温家之苦，亦不远矣。”天寿淡淡道。

“所以温家如今的局势也是上天安排好的吗？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安排我们呢？你们这些执棋人凭什么对待我们这些棋子？”聂明玦语气带出不满。

天寿叹了一口气，是啊，凭什么？

天寿也想问问她的父皇，为何仅仅为了惩罚姑姑，让整个小世界跟着一起毁灭？

见沉默不语，聂明玦收敛了几分情绪，继续开口道：“为了解决聂家佩刀戾气的问题，聂家第六代宗主想了个办法，将其父亲和爷爷的刀放在石堡的棺材内，还把邪祟和刀棺一起下葬，当做陪葬品，用以缓解刀灵的狂躁，这样才换来我们聂家后来几代人的安宁。”

“本来，我们刚开始修的刀墓只是很常见的坟墓，可是后来被一帮盗墓贼给挖了，他们在里面东翻西找，结果惊动了墓中镇压的刀灵，邪祟破壁而出，祭品少了，那帮盗墓贼便被当做了祭品吸入墙壁，从此才传闻行路岭有吃人的东西，为了不让外人靠近，我们便索性将谣言添油加醋描绘得更吓人，防止普通人的靠近。”

聂明玦说完，伸手抚上石堡墙壁，轻声道：“仙子知道吗？这些石堡墙壁里全是人的尸骨，有那些盗墓贼的，也有死去的普通人的，也有修士的。”

天寿紧紧皱眉，“此举有伤天和，怎么能用人来养刀灵？”

“放心吧，那些普通人和修士都是死后无人领取的尸体，我们聂家将他们尸体买来的。”聂明玦开口道。

“可这依旧是有损阴德的事。尸骨不能入土为安，而是被困在这般戾气深重的地方，他们的魂魄也会无法入轮回的。”天寿不赞同道。

“轮回不是早就已经断了吗？”聂明玦打断她的话道。

“可即便这般，你可知，你们这么做，是在养尸。养尸地一旦形成，天长日久后在这里的尸体不会再自然腐烂，而会变成僵尸。你们寻常夜猎时见到的僵尸最高级别不过是飞僵，可你们聂家这里的环境，极可能养出比飞僵还厉害的毛僵、绿僵、白僵、紫僵。”天寿说着深吸一口气，“若是到了紫僵，便是我们，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况且养尸地阴气中，加上煞气和死气，逗留在这里的鬼魂极易形成缚地灵。”

“而促成这一切形成的人所造之孽业，果报甚重也。”天寿看向聂明玦担忧道。

她往日真的做得对吗？孽业缠身，祸及子孙，她的姑姑日后真的能回来吗……

“可这一切的源头不正是上天安排的吗？”聂明玦道。

天寿闻言，看着聂明玦轻嘲冷讽的模样，又思及这一切的根源，便突然有些心软，“其实……”

“嗯？”聂明玦低头看向她。

“其实聂家的命途…我们还瞒了一点。它是我父皇诅咒所致。”天寿话刚说完，天空即刻电闪雷鸣，天寿有些畏惧地望着天空，不敢深言下去。

只是聂明玦听到一半的真相哪里甘心就此放过，忙追问下去。

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声音，震聋发聩，天寿捏紧拳头，死死咬着唇。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仙家关注着此方世界，那她们姐妹这些年私下凡间，是不是也有人早已清楚。

天寿不敢去猜这个人是谁？谁能帮她们瞒着父皇，谁又有这般能耐警告她，已是昭然若揭的答案了。

“什么诅咒？”聂明玦紧紧追问着。

天寿喘着粗气，“屠夫！你不好奇为何你祖上一普通屠夫能……能修道吗？”

话音刚落，一道天雷落下，雷电劈过她的身体，电流在体内流窜的刺痛感，让天寿猛地抓紧聂明玦的手腕。

“母后……”天寿死死咬唇，抬头望天，“是你吗？”

“天寿仙子？”聂明玦扶住她，担忧困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