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妆

若说这鸾凤和鸣的图案绣得不好，莫珩却是不以为然。虽是同其余图案比起来逊色了些，但这绣工亦是佼佼，甚至她的女红也是不及。

可相较于全都城绣工最好绣娘的熟稔，这鸾凤和鸣的绣工却是略显青涩，可若坚持练习，不多时定然也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一愣，一瞬间脑海里划过一个几乎不大可能的解释，心中一跳：“你绣的？”

凌予笑而不语，她心中便已了然。

难怪他近两月来鲜少来寻她，难怪华年从飞云的口中问不出什么，难怪他问她是否喜爱这嫁衣上鸾凤和鸣的图案……一个个扑朔迷离的问题，在此刻通通有了答案。

莫珩的心中一跳，怔怔地盯着鸾凤和鸣的图样，不知说什么才好，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来。

“对不起……”她艰涩地开口道。

凌予挑眉：“有何对不起我的？若真说起来，也确是我的不是，便是绣嫁衣也不能冷落了我们王妃，嗯？”

他笑得轻快坦荡，这副模样落在莫珩眼里，心中却是十分不是滋味。

她先前还担心凌予娶她是另有所图，问了话心里才稍稍有几分安慰，如今他实打实地为她付出，她便愿意相信他待自己的好，也决定将自己的一腔真心托付给他。

凌予与莫珩之间的距离，于不知不觉间被拉近了许多。

她主动拉着凌予的手，往他身上扑，凌予便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笑道：“王妃愿意相信我便好。”

莫珩讪讪地点了点头，轻声细语道：“你日后有什么事便告诉我，不许瞒着我，作为回报，我有事情定也会告知于你。”

分明是不容商量的语气，凌予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柔情来，他垂首瞧着怀中的人儿，忍俊不禁道：“谨遵夫人教诲。”

莫珩：“……”

……

苏虞同莫娴的婚事办得还算热闹。

是日莫珩天不亮便神采奕奕地爬起床，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又想着不能压过莫娴的风头，便只穿了一件烟粉色的长褙子，看起来也很是爽利清雅。

莫娴虽是庶出的公主，上赶着巴结之人却不少，一时之间添妆之人如过江之鲫，好容易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莫珩才送上添妆来，顺带着同莫娴说几句体己话。

许是对苏虞不甚了解，更是谈不上喜爱，莫娴的神情从来都是淡淡的，没有表现出欢喜，却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就这般无悲无喜的。

莫娴素日里都是素淡的妆，因着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面上的妆化得浓艳了些，乍眼看上去便也有几分惊艳。

见莫珩带着添妆来了，她的面上便浮现出打心底的笑意来：“阿珩来了。”

莫珩也轻轻一笑，将添妆送上：“二姐是我为数不多的知心友人，你今日出嫁，我自然要来送送添妆，给二姐长点脸面不是？”

她顿了顿，目光流转在莫娴身上，随即盈盈笑道：“二姐今日可真好看。”

莫娴笑着戳了戳莫珩的额心：“你呀你呀，这张嘴贯是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