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字一幅

月亮真的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真的够不到月亮了。怎么努力都够不到的那种。

她从前还想着月亮会不远万里地为她而来，可月亮不会来。她便试图摘月，一步一步地爬上高耸入云的梯子，去追寻月亮的身影。

“我明明差一点就摘到月亮了，真的，可是天怎么就亮了呢？月亮没了，梯子没稳，我就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好疼好疼。”林菀吟欲语泪先流。

如今月亮不可能再属于她了。

既然如此，那便毁了月亮，毁了月亮旁边与他心心相印的星星。

……

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结业考试了，是以国子监众学子们听课时都心不在焉，只有少数人全神贯注地听秦夫子讲课。

“殿下。”沈映鹤悄悄戳了戳凌予的胳膊。

莫珩很敏锐地听到了这句话。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凌予会说些什么。

昨夜她喝得烂醉如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早询问华年，可华年昨夜在外面候着，什么都不知道，这倒使莫珩有几分心慌。

总不会是在凌予面前出了洋相吧。

“嗯？”凌予注意到了莫珩的举动，微微一哂，应了沈映鹤。

沈映鹤免不了有些欣喜，她腼腆一笑，道：“我……我听说殿下写得一手好字，不知殿下可否为我题字一幅？”

莫珩闻言便有几分难受。

凌予先前从不搭理沈映鹤的，怎么今日如此反常，也不知会不会答应她……

心乱如麻。

凌予笑道：“自然。”

凌予居然同意了！

莫珩记得他不是这样会轻易答应别人的人啊，特别是爱慕他的女子，他更是不会答应，怎么今日……

难不成他心悦的女子就是沈映鹤！可是他之前不是还让沈映鹤很尴尬吗？而且飞云昨夜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凌予不近女色吗？

可他就是答应了。

凌予看没看出来她不高兴她不知道，但苏虞是看出来了。他微微皱眉，神情中尽是担忧：“公主？”

莫珩撅了撅嘴，忿忿道：“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吗？”苏虞细心地拿出手绢，想替莫珩擦擦汗，可莫珩本能地躲开了。

很好。

凌予内心一笑。

苏虞只好把手绢放在莫珩桌上，道：“若是公主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大可告诉在下。”

“多谢了。”莫珩道。

于是凌予便安心地在宣纸上写下了“愿沈映鹤姑娘觅得良人”十个大字，并在结尾落款“凌予”二字。

小姑娘欢欢喜喜又小心翼翼地把宣纸上的墨吹干，工工整整地把宣纸叠起来，面上洋溢着清浅的笑意。

“过几日的结业考试，公主打算怎么办？”凌予颀长的手指轻扣在莫珩肩上，唇畔挽笑。

这会儿他怎么又来跟她说话了？呸！这个处处拈花惹草的人，她才不要理他。

“殿下怎么不去问沈姑娘？”莫珩有些不悦。

啧，看来是生气了。

秦夫子刚一宣布下课，莫珩便反常地没有留在国子监背书，径直起身想要离开国子监。

她走得决绝，健步如飞，没回一次头。

凌予也顾不得别的了，赶忙追到她前面，把她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