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5：兄弟

因为是“家宴”，所以顾少叫了外面的厨子专程到他的别墅来给他们做这顿晚餐，席间酸甜咸辣每种口味都有涉及，然后肖战就细心地发现不管是顾少还是黄少，每道菜都吃得很平均让人看不出喜好，就连喝汤都只盛一碗，绝不多添。

跟胡歌对他的教导一模一样。

这是怕外人知道了个人好恶，然后在饭食上动手脚，所以在外吃饭时，便都吃得很广泛也很“浪费”。

因此肖战在饭桌上表现得很安静，既不张罗着布菜也不积极劝酒，席间那两人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并不多话，进退得宜，不拍马也不卖弄，但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舒服。就连他带来的那瓶高级红酒被冷落在一边连瓶盖都没开，他也没有露出一丝失落的样子。

“小肖果然好教养。”一顿饭下来，黄子韬也跟着顾少改了口，对着肖战“亲密”起来。

“只是跟顾少见了些场面，便多学了些规矩。”肖战微笑回道。

黄子韬挑眉跟着转头对顾少开口：“哥你偏心啊，怎么就知道教别人不知道点化我?”

“你个小猴崽子，你老子都点化不动你，你跟我这儿撒什么泼?”顾少笑骂一句又看向肖战：“小肖，别笑话啊。韬子在我们这群兄弟里年纪最小，给我们宠坏了，你多担待。”

“顾少哪里话，我看黄少是个性情中人，所以个性直爽，挺好的。”肖战跟着开口，真诚满满。

黄子韬笑起来：“小肖这么会说话，想来一定很能讨女孩子欢心。”

肖战听到这话面容上微微变了变，随即又平静道：“我已经结婚了。”

黄子韬一愣，看了眼肖战光洁的手指快人快语道：“那怎么没戴婚戒？”

肖战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顾少在桌子下踢了黄子韬一脚，随即瞪眼示意他适可而止。肖战这人懂规矩，会说话，办事稳妥又舍得花钱，顾少心里是很看得上他的，有意把他笼络为自己人，因此也多少会顾及肖战的面子，毕竟来日方长，以后用得着人家的地方还多，犯不着在这种私事上伤人脸面。

黄子韬看俩人这样子就明白了他问了不该问的，于是便打着哈哈说：“啊，结了婚好，结了婚就不用被家里逼着相亲，那真是人生至苦啊，恭喜你逃脱生天！”

说着，他便拿起桌上的小酒杯递到肖战面前，肖战马上也举起自己的酒杯和黄子韬碰了下，一饮而尽后笑了下：“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顾少见状马上挥了下手示意下人带着肖战离开，等人出了餐厅他才对黄子韬说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肖战听说之前和一个警察的女儿在一起，还结了婚。但他家反对，后来那女孩儿又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那警察就把自己的女儿藏起来了，谁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这事才作罢。但看得出肖战心里还是放不下的，他陪我出去玩儿，怀里抱着小姐就跟抱着块儿木头似的……所以你别傻了吧唧的竟揭人家伤疤。”

黄子韬瞪着顾少眨眨眼：“你是不是知道那女孩儿被藏到了哪里？”

“还没找到，毕竟人家是动了心思执意要藏……”顾少笑笑：“但慢慢查还是能找到的。”

黄子韬眉间一动，目光深沉一笑：“你是真的看上这小子了？”

“黄少难得夸人都能说上一句好教养，这样的人我自然要收归旗下。”顾少抬手拍了拍黄子韬的肩：“不过如果你也喜欢……”

“哥你说什么呢，咱们兄弟之间没有为一个外人起龃龉的道理。你能得这么一个人才我也为你高兴不是?”黄子韬马上打断他：“只是这么好的羹汤，偶尔也分兄弟一口呗，下季度的业绩我这儿还一点儿着落都没有呢……”

“哎呀就你那小破公司你还真当回事儿。”顾少无奈皱眉：“你说你要是肯回来，哥哥那里随便给你安排个职位你老子也能少打你两下啊……”

“哎哟我不！天天在办公室里被一群叔叔伯伯盯着，干点儿啥都得层层汇报，一点儿自由都没有，我才不要去。”黄子韬说着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嚼边抱怨道：“还必须穿得板板正正老气横秋的，我才二十多岁，正青春年少，我才不要每天都穿一个颜色的衣服呢！不如杀了我！”

“唉你呀，真是长不大。”顾少看黄子韬这个样子很是恨铁不成钢地伸手胡噜了下他那满头乱发，然后松口道：“得了，你要拉业务找他也好，省的天天就知道搜刮我们几个也是头疼。不过别太狠啊，我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

黄子韬马上丢了筷子站起来，双手一个抱拳给顾少作了个揖：“谢谢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肖战就从洗手间回来了。此时三人已酒足饭饱，顾少也有了倦意，黄子韬和肖战便都识相的起身告辞。

顾少于是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将人送走后才看向身后随侍的管家，管家马上上前汇报道：“肖公子刚才去洗手间前已经将后厨的钱结了。”

顾少微微一笑：“倒是个会做事的。”

“只是少爷您把肖公子的事和黄少说得这么清楚，不怕他抢人吗？”管家疑惑道：“我看黄少似乎对肖公子也挺感兴趣的。”

“我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和我抢人才故意和他说这么多的。”顾少双手插袋转身溜达着往卧室走去：“这小子家里做事一向低调，看得出来也有意让他弃政从商，但他家身后毕竟有军方支持总归不能令人小觑。现在大事分野，韬子家里却没有动静，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看看他们会站哪一队。”

“那，如果黄少没有插手这事呢？”管家想了下说。

“不插手也是一种态度。”顾少笑笑：“至少说明我们还有继续做兄弟的缘分……肖战那边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目前查到的是肖太太当年是被转到一家部队医院，还是在上海市内。大概因为当时她伤得挺严重的经不起舟车劳顿所以就就近转了下。”管家顿了顿有些为难道：“部队医院与普通医院不同，比较敏感，所以，后面我们还在查……”

“部队医院?不是说那女人她爸就是个普通警察么，怎么和部队扯上关系了？”顾少皱眉。

“那女人的姑父在部队，职位不高但也有些关系，给侄女儿转个院还是可以的。”管家忙解释道：“当年这事儿在生意场上都有风传，想拍胡家马屁的人不少，但都是查到部队医院的时候止了步。看来人家也是铁了心的要和肖公子断了往来……据说肖太太转院后胡家和肖公子都没派人去查，胡家还可以理解，肖公子……倒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这有什么琢磨不透的。”顾少嗤然一笑：“肖战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没放下。放不下又不去找，这是爱到深处无怨尤啊，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想对方再受困扰……我看肖战是想等自己站稳脚跟后再做打算。”

“这……万一等他站稳脚跟后事态已然有变了呢？”管家忍不住说了句。

顾少停住脚步看向管家，跟着伸出手指戳了戳管家的胸口：“所以你得好好用用心了。这么大一个钱袋子要是就这么从我手指缝里掉出去了，我可得心疼死了。”

一股寒意蹿过管家的后脊背，他马上低下头，恭恭敬敬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