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良久，眼看夕阳最后的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际尽头，主屋无人掌灯，陷入一片黑暗。

陌卿桑听见倒酒的声音，耳畔温凉的声音传来，“祁樽道人是你的何人？”

“祁樽道人是何人？”陌卿桑反问。

天地虽大，但是祁樽道人的名号响彻天下，竟有未听闻过的人，楚云谏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越是不知道，越是有点欲盖弥彰。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

“他先后收了四个徒弟，唯独小徒弟未与他的师兄们见过。”

这人不说祁樽道人是谁，却说了他做了什么事。这样看来，要么是想套话，要么是确定她认识祁樽道人。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岐山有一汪月泉，在岐山汾水源头，你那晚去岐山，可有看到？”

月泉在岐山的缥缈峰，怎么可能出现在汾水源头，且这泉水，除了师傅和师兄，没人知道。顿时对面前这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我可不知道什么月泉，该不会是你胡诌的吧？”陌卿桑看不清楚云谏。

楚云谏听后，又是一阵轻笑，伴随着点点头，“对，胡诌。”

陌卿桑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接着又听他说道，“有些人，乐善好施，天性使然，有些人，行善助人，利益所驱。”

“那你觉得你是哪种人？”

“属于哪种人，自己应该有所衡量。当然，也有等价交换。”说到这里，楚云谏眼底划过一道流光。

“你真像个商人。”陌卿桑笑道。等价交换是吗？

“商人有何不好，不愁吃穿。”楚云谏却不以为然，见她沉默不语，“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就两讫，如何？”

“什么问题？”陌卿桑皱眉，她身上可没有什么秘密。

“祁樽道人是你何人。”楚云谏继续问，原本以为两人没有关系，可惜，就在他说胡诌的时候，陌卿桑松了口气。两人若是没关系，也不会紧张。

一时间，竟两厢沉默。

'“你什么时候想好回答，你什么时候就可以走。”

陌卿桑透过纱帘，外面竟是繁星点点。是该回去了，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发现这酒竟比想象中还要清冽，似乎让人头脑一清，将烦忧事抛诸脑后。

楚云谏看着陌卿桑在竹林间渐渐消失的身影，吩咐道，“凌生，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凌生站在屋檐下点了一盏蜡烛，说道，“据探子来报，天圣教十年前确实丢了圣女，但是不知所踪。而这姑娘服饰纹样，应该是廊越官家才用得起的布料。”

“有意思，明明是杀手出生，却是小姐待遇。”

陌卿桑回到住处，云画还没回来。房间内昏暗，点了灯，却发现多了一个人。这人身着夜行衣，面具罩脸，手中握着青芒剑。

“玄六，你来干嘛？”陌卿桑打量着他，她刚醒没多久，洛玄就派人来了，真是及时。

“主子，一直担心姑娘。”

“担心……”陌卿桑虽然不相信洛瑾玄会出卖她，但是跟他恐怕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