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集 二楼雅座

行了一阵，临近天黑之时，赶到了他们寄放狗和驴的那座城。城中灯火通明，人生喧闹，众人纷纷有感而发，这才是活人居住的地方。

魏无羡看见花驴子，直接张开双臂叫到：“小苹果！”小苹果狂怒的冲他大叫了几声。随即魏无羡听到一阵犬吠，立即窜到蓝忘机身后。仙子也冲了过来，一狗一驴对峙着，相互呲牙。

蓝忘机道：“拴好，吃饭。” 他拖着一个几乎是黏在他身上的魏无羡，在伙计的指引下往二楼走去。金陵等人也要跟上，蓝忘机却回头，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们一眼，蓝思追立刻对其他人道：“长席和幼席要分开，我们就留在一楼吧。”

蓝忘机微一颔首，面色淡漠的继续往上走。金凌迟疑着站在楼梯上，不上不下。魏无羡回头嘻嘻笑道：“大人和小孩要分开，有些东西你们最好不要看到。”

金凌撇了撇嘴道：“谁要看！！！”

蓝忘机吩咐伙计在一楼给一群世家子弟定了饭菜，他和魏无羡则在二楼要了一间雅间。

房门关上，魏无羡和蓝忘机相对坐下。魏无羡本来憋了一整天，一肚子的情话要跟蓝忘机说，可蓝忘机仍然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雅正端方，魏无羡忽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卡在那里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气氛瞬间异常的诡异，蓝忘机抬头看了看魏无羡，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没怎么。”魏无羡骚了骚头皮。


“仙子，不会上来，如果再来，我会把他赶走！”

“我知道。”

“黑龙剑你不用担心，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我知道。” 魏无羡一边回答，一边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蓝忘机。

若不是含光君素来泰然自若，波澜不惊，恐怕真的要被魏无羡盯的脊背发毛。蓝忘机觉得，魏无羡看着他的眼睛从来没有过的含情脉脉，简直是明亮如月，闪耀着星光。他——，有些不一样。

就在此时，伙计端着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打破了异样的气氛。

魏无羡随意地扫了一眼桌子，几乎大半都是红辣辣的。魏无羡留意蓝忘机的下筷，发现蓝忘机动的都是清淡的菜色，偶尔才会伸向鲜红的盘子，入口亦是面不改色。魏无羡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

蓝忘机注意到魏无羡的目光，问道：“又怎么了？”

魏无羡慢慢的斟了一杯道：“想要人陪我喝酒了。” 说着仰头把酒饮了。

蓝忘机看着他，轻挽衣袖，给自己斟了一杯，定了定神，举杯慢慢饮了下去。

上次喝酒，魏无羡没仔细看蓝忘机的神情，这次却忍不住想仔细看他。蓝忘机喝酒的时候是闭着眼的，微微蹙眉，一杯饮尽，不易觉察的抿抿嘴，然后才睁开眼睛，眼波之中还会浮现一层浅浅的水光。

魏无羡双手托腮，充满期待的看着蓝忘机，心中默念：’一，二，三……’。果然，还没等魏无羡数到八，蓝忘机已经闭目，扶额，这便睡了过去。

魏无羡长出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先睡再醉。魏无羡连日来的欲言又止，进退维谷瞬间一扫而空，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干净了，站起来，覆着手在雅间里走了几圈。

须臾，走到蓝忘机身边，俯身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含光君……蓝湛……”蓝忘机右手扶着额，呼吸十分平稳和缓，这张面容和支额的那只手，皆是白皙无暇，仿若美玉，他身上散发的幽幽檀香之气，原本是冷冷的，凄清的，然而此刻，檀香中沁入了酒香，冷香里泛起丝丝暖意，仿佛参入了一缕微醺的甜，微微醉人。

魏无羡也有些醉了，不由自主的把身子再俯低了些，离他更近了些，模模糊糊间，魏无羡觉得自己有些发烫，酒香檀香间，魏无羡的脸越凑越近，嗓子也有些发干，低声呢喃道：“蓝二哥哥……”

岂料，这次蓝忘机竟然答了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蓝忘机微睁开了眼睛，表情既委屈又苦涩，对着近在咫尺的魏无羡道：“在你的心中，可曾有过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