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浅明的沮丧

音乐室里。

浅明坐在上面弹着钢琴，手像蝴蝶一样飞舞。

众人坐在凳子上，聆听着这段音乐。

暮寻的手一搭一搭地轻轻打着节拍，旁边的韩凌一脸严肃地听着，他们俩都是闭着眼睛的。

突然，浅明一顿，停了下来。

韩凌和暮寻双双睁眼。暮寻眼半迷，有些意味深长。

浅明很快反应过来，几秒后，她又轻轻地划过音，踩着踏板，延着音。

暮寻眼中有一些满意，她嘴角微勾，目不转睛地盯着浅明。

终于，一曲了完。

浅明呼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她就背脊挺直，一分都不敢放松。

“浅明。”暮寻和韩凌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俩对视一秒，眼里都是不同的火光。

“曲子，中。感情，弱。反应能力，强。即兴能力，强。插入，弱。”韩凌的声音像机器一样，没有感情。

“你是在告诉我，其实你更适合当一个反应敏捷的人，而不是一个演奏家。”

韩凌每一个字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浅明的心口上。

浅明低垂的头，异常衰弱。

她知道，自己在音乐方面没有很高的天分，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努力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好不容易进入了学院，却终究抵人过一句评论。

就像伤口被重新折开，露出森森白骨，很难受。

感觉这么多年的辛苦，全换作一堆泡沫，消散不见。

“对不起，我……”浅明低着头，有些小声抽泣说。

“浅明，抬起头来。”

浅明没有动。

“……大家，先下课吧。”暮寻开口。

大家也明白这是什么场景，纷纷退了出去。

只剩暮寻和浅明。

“来，擦擦眼泪。”暮寻递给她一张纸。

浅明拿过，擦了擦眼泪。

“谢谢。”浅明抽泣了一下，擦了眼泪。

“导师，我可以跟你说一些事吗？”

“嗯。”

“我从小就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爸爸妈妈离异，只有奶奶带着我。后来，奶奶千辛万苦弄了一台钢琴。她那个时候弹的啊……真不好听。”说起往事，浅明笑了。

“后来，我好了，爱上了音乐。可是，我天分不好，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奶奶，她一直默默地支持我。可是，她在我考入这个学院的时候，走了。”

“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了我……”浅明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了。

暮寻看向那台钢琴，说：“那，钢琴呢？”

“被打烂了。”

暮寻准备抬起的手一顿。

“是嘛……”她呢喃了一句，不再言语。

“小明妹妹，站起来，不要再悲伤了。我们现在，只有努力。”

暮寻说着，抚上钢琴。

“把曲子变成自己的吧！”

浅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暮寻那时的双眼，是有多么的明亮……而这天的谈话，影响了她的未来……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