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医院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让姜渔生狠狠地皱了眉，来来往往的人又让她尽力地扭着身子以减少接触，手腕上传来的凉意却好像在平复她内心的急躁。

　 “不是你要我带你出来。”

　　蓦地吴世勋停了脚步，姜渔生转过身顺着顾榄的方向看到病房，“所以，你要带我来这？”

“嗯。”吴世勋用鼻音懒懒地哼了下，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接着，拽着姜渔生走近了病房。

病房里的药水味道更重，白炽灯灯光打在墙上显得白兀。房间很是干净，病床的床褥上没有一点褶皱，并没有人在这的痕迹。吴世勋却微微地蹩了眉，这时护士正好进来了。

吴世勋指了指病床，问道：“这的病人呢？”

“她上午就办出院手续了，怎么了？”

　　“跟谁？”吴世勋攥紧了手。　　

　“一个挺好看的男的，可能是她的男朋友吧，怎么了？”

　“没什么。”吴世勋大步走出病房，姜渔生也跟了上去。

　姜渔生看着这情景想到这事可能还挺有趣的，便好奇起来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还是说你想带我见谁？”

　　“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吴世勋冷冷地说道，眼底的漆黑似一团浓墨怎么也化不开。

　姜渔生的动作突然一滞，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那句话。

　　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像个魔咒一样笼罩着，姜渔生狠狠地甩了下头，还未还得及修剪的长指甲用力地掐着肉深深地陷进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长发掩面。

吴世勋察觉到不对，弯下腰轻声地问道：“没事吧？”

　　姜渔生抱着头，努力压抑住心情，好久才弱弱地回了句：“没、没事，走吧。”接着用手肘撑地想要站起来，腿却突然软了下来，然后微凉沁入手心，浅浅的沐浴露香气扑来，吴世勋把姜渔生扶起来语气有些责备：“不行就说，别憋着。

　“嗯。”姜渔生抿唇，脸上潮红难掩。伸手把头发理顺，眼里褪去了冰冷，这时倒像只受伤的小兽。

　　吴世勋垂下眼睑，白炽灯灯光在蝶翼般的睫毛上跳着轻快的舞蹈。“你知道抑郁症为什么可怕吗？”

“是因为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