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不了（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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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轩还是那般黑。

庞尊抱着欲无栖，根本用不到两只手。她真的特别瘦，身上没有几两肉，甚至能摸到背上的骨头。

他把人轻手轻脚地放在自己的王座上。

欲无栖“这般好的王座，你就让给我了？”

欲无栖睁眼瞧他。庞尊抿唇，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斟酒两杯，递一杯给她。

庞尊“那是自然。”

庞尊斜斜地靠在长桌边上，举着杯子和欲无栖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暗中，庞尊没看清欲无栖的脸。他伸手点亮了灯，看着欲无栖一点点喝下自己的酒。

欲无栖“庞尊。”

庞尊“嗯？”

庞尊的手一顿。

欲无栖“你和白光莹的故事，可以跟我讲讲吗？”

庞尊看着她的眼睛。她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伤感。

庞尊“你想听吗？”

欲无栖“想。”

庞尊“其实很简单的……我唤醒她，和她的力量相辅相成，相伴千年。直到有一天我把她借给女王，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不明白，我何时苛待过她？为何她要如此恨我？”

庞尊倚靠在桌子上，又灌了一杯酒。

欲无栖“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欲无栖“……恋人吗？”

欲无栖迟疑了一会儿，哽咽地问他。庞尊思索了好久。

庞尊“……朋友吧……”

欲无栖“为什么？”

得到否定的回答，欲无栖的心里欢呼雀跃。

那千年看着他们相伴，她的理智告诉她，她该为庞尊开心的。

她也尽力去开心了，她怎么不会开心。

庞尊是雷电，庞尊照亮了她的人生，但是他没有照亮自己。白光莹的光可以照亮他，而她又怎么舍得将庞尊丢在黑暗里。她暗自庆幸着，庞尊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光明啊，她该高兴的。

可是她又真的好难过。

庞尊看着她，在她的脸上找到那抹熟悉感。

庞尊“为什么？因为我和她相伴自守的千年里，我的潜意识都在告诉我，我爱的那个人，正在承受着黑暗和苦痛，一直在等我。”

庞尊移开视线，猛灌了一杯酒。他的脸泛起了红色，但眼神依旧清醒。

庞尊“我独自享用着光明的温暖，但是我不能……不能把她丢在黑暗里……”

庞尊“我甚至不知道我心心念念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澎湃的思念汹涌的爱一天天把我吞没。我像个疯子一样，我的心从未有一刻停止过这无厘头的思念和痛苦……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什么模样。”

庞尊“我想她，抓心挠肝地想。我试图回忆起她的样子，我和她的点滴，可是都没有用处。我送你的那根电鞭，我晓得，这是我为那个人锻造的。‘阿无’，我根本不知道是哪位仙子……”

庞尊“是不是很可笑？”

庞尊“可是我爱她。”

庞尊放下酒杯，又回头看着她。庞尊发现欲无栖早就流下了眼泪。

庞尊“欲无栖，掌欲者……”

庞尊“你说，‘阿无’，她会不会就是你啊？”

庞尊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颊。

庞尊“我对你真的好熟悉好熟悉，每一次见到你，我的情绪都会不自觉地被牵动。明明是两个这样陌生的人，我却能看懂你的每一个表情。”

庞尊“你会不会就是那个我找了半辈子的‘阿无’？”

不用回答。欲无栖满脸的泪水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欲无栖握着庞尊抚摸她脸颊的手。

庞尊“我将那根电鞭收藏了千年，不愿意被别人看见，不愿意丢失这个连念想都算不上的东西。我啊，一直一直都想知道，这电鞭，到底是给谁的？啊？”

庞尊“你懂吗？我怎么可能……爱上白光莹？”

庞尊“我怎么能背叛她？我怎么能丢下她？我是个小丑，一个顾影自怜的小丑。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爱的那个‘阿无’，她比我还要痛苦。”

庞尊“我甚至，连怨恨这份无厘头的爱都做不到。”

庞尊的眼睛红了。欲无栖拉着他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庞尊不晓得自己的泪有没有落到她的手心里。人鱼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冰公主的泪可以落地成冰。

那他的泪呢？能表达他的爱吗？

他感受到欲无栖身上特有的冷香越来越强烈。

他的下半张脸，贴上了滑嫩的肌肤，上面一片湿润。

他能感到欲无栖无法压抑的、急促的呼吸落到他的鼻尖和唇瓣。

他的眼睛被欲无栖的手捂着，透过指缝，他能看到欲无栖下颚上一片白得病态的肌肤。

欲无栖离他好近，他都能感受到碰上来的鼻尖，和唇上离得那么近而传来的湿热。

她的唇，当是热的吧？

他抱着这一丝怀疑和好奇，微微抬了下巴，猝不及防地贴上了触手可及的温软唇瓣。

很小，很软，也很温暖。他扣住捂着他眼睛的那纤细手腕，瞬间她的脸落入眸中。她的墨发垂在庞尊的脖子上，留下一丝痒。

庞尊将她抵在王座上，控制住她的两手，无师自通地往深处抵死拥吻。

好香，好甜，他想要更多。

欲无栖毫不挣扎，笨拙地配合着他，庞尊松开手，往她的面颊上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泪。

她的爱人没有忘记过她。记忆可以删除，可是爱不可以，不会。

这个男人像以前那样急促地吻她。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庞尊像永远不会满足的饿死鬼，疯狂地汲取想要的东西。

这不是依依不舍的离别吻啊，这是千万年不解、思念和痛苦的发泄。

她一直一直没有失去过他，一直没有。

她可以拥有他的心，拥有他的爱，拥有他的欲望，拥有他的一切一切。她可以，她能。

庞尊擦掉欲无栖脸上的泪，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她的唇本就红，现在更有点肿，下唇上还留有他的咬痕。

她哭了，一直在哭，被泪迷朦的鎏金色眸子同样好看。

庞尊“你就是阿无对吧？你就是那个我爱的人，对吧？”

她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欲无栖……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寓意是什么？”

欲无栖望着他的眼睛出神，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欲无栖“这个啊……我不过是个，无栖息之地的鸟儿，只能在空中不停地飞，累了，就随便寻处地方休息，再接着漫无目的地飞。”

欲无栖“直到某一刻，我找到我的救赎，找到我的……栖息之地。”

庞尊学她，捂住了她的嘴。

庞尊“来我这里吧，赖我一辈子，一辈子都缠着我。”

庞尊“我不会介意的……”

庞尊“身边多了一个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思维太过混乱，他没听清欲无栖到底有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