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山盟虽在

＜文前声明：一时兴起想写的一个短篇结局，正文还会继续，没有完结＞

＜建议搭配BGM自离别•（染霜华原创音乐/阿荛）进行阅读，建议跳过前奏＞

＜时间线推至巧巧发现信号弹的时候，和正文会有小部分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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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弹不知何时被水浸过，再也放不出求救的讯息。

巧巧呆愣地跌坐在原地，嗓子嘶哑到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最终是流影带着人寻到了巧巧，他试着把巧巧扶起来。

手里的匕首应声落地，一阵天旋地转后，巧巧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被薄透的血红浸过，伸手只能抹开湿漉漉的一片，虚空中有一点遥不可及的光亮。

她拼命地朝那一点光亮奔去，以为会回到平静中，却只能望到无尽的天幕血红，眼睁睁地看着武藏倒在了血色之中。

她踉跄了一下，沙砾刺痛了双膝，每次试着撑着地面站起来，骨头上无形的力量却把她重重地压倒。

她咬牙，唇瓣上蔓开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手脚并用般爬到他身旁，惶然且笨拙地抱起他。

他的身体却已经冷到像一块寒冰一般，颈上的伤口深可露骨。

梦境外是琉璃在叫她。

从梦魇中惊醒，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庆幸。

她问，武藏呢？

琉璃却突然红了眼，只是摇了摇头。

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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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上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人，从伊家到武藏，她的至亲至爱，都成为了陪葬品。

好像也再无谓什么栖露令，留下的，只有血海深仇。

巧巧指尖一松，被伊家曾经用生命保护的栖露令坠入湍急的河水中，渐渐陷入淤泥，不见踪迹。

这一刻，是违背了伊家的祖训，是放弃了她曾经拼命想活下去的支撑。

她累了，在这条路上摔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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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寒冬无比漫长，长到她差点以为自己熬不过了，直到她满身是血地拖着那个人的尸体走到荒郊，春意才堪堪冒了尖。

她点了一把火，空气中泥土的芳香被皮肉烧焦的气味盖过。

灰烬和尘埃之中，泪珠滚落至唇边，她却扬眉笑了，麻木了许久的脸庞上只剩下明艳和悲戚。

挫骨扬灰，是她穷途末路上最后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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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步伐很缓，很吃力，像当初他撑着一身重伤却还是抱着她赶路的那样。

他陪她走过的路，永远停在了春光乍泄、明媚漫天前的寒冬。

她想握一下他的手，但他早已长眠于地下，只剩一具枯骨。

他没死在为国捐躯的荣光之下，却在关于栖露令的博弈风雨中为她丢了性命。

将军府散了，墨骁军也散了，除了杀死幕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她好像什么也没为他做到，什么也没替他守住。

她坐了很久，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重量，缓缓倒在了地上，手里却攥着他曾经送给她的琉璃珠串。

那是她许久以来，唯一的慰藉。

心力交瘁，肺腑俱损，寂灭的眩晕感冲上眼睛，她却异常的清醒。

她想起在行宫时他拥着她，似乎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她想，大概是说他会一直陪着她。

可惜世间总是情薄险恶，雨送黄昏连花也易落，他在心底埋下的盟誓，还未见过阳光，只落得黄土一捧。

雨丝淅沥，沾湿了眉睫发梢，一袭素衣上的血迹因着水气晕染蔓延，淡得仿若风一吹就能散开。

她伏在他肩头，面前似是有意气风发的少年朝她伸出手，他依旧如一抹暖阳，笑得温润。

她亦浅浅一笑，把自己的手轻搭上去，沉沉地阖上了眼睛，呼吸渐淡。

枯草抽芽，遍野的绿漫过她身边，抚平风月缱绻，辗转长念。

一梦经年，千帆过尽，惊艳悸动伴着泪痕未干似乎从未在记忆里褪色。

此后，不论池阁闲芜，角声夜寒，皆与她无关。

春色如旧，桃花凋落。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