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死亡线（续）

咸鱼（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写个续出来。）

原来她真的会死。

原本以为想起她的死亡会有点恍惚，但他却发现自己异常的清醒，清醒到把一切细节都埋藏进了脑海深处。

那天晚上，他睡得特别沉，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睁开眼，自己还是在雨村的房间里，房里的灯却亮着，有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侧身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那人见他醒来，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江遥（你）“那个……我在写日记。”

张起灵“嗯。”

那纸笔摩擦沙沙的声音，他从未觉得如此让人安心。

后来他醒过来，发现灯确实和梦里一样是亮着的，但他却不是身处在雨村的房间里。

再后来，他进到了苍茫雪山深处，那座熟悉的大门前。

默默的拿上鬼玺走了进去。

希望长眠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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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是他们那群人里最后一个走的，九十岁高龄，喜丧。

黑瞎子把小徒弟送走后，没去葬礼，买了机票隔天就出国。

彼时吴邪他们早过世多年，那些经历过沙海计划的后人也所剩无几，伶仃几个，却无一例外都是局外人，垂垂老矣，口齿不清，需要请专人照顾。

张起灵似乎被张海客接去了香港，和黑瞎子已多年不曾联系，两人的联系仿佛自江遥去世那天开始断裂，南瞎北哑彻底成为了过去，在年轻一辈之间提起，几乎无人知晓。

黑瞎子并不觉得可惜，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坦然。

黑瞎子买了一杯咖啡，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背影与记忆中格外熟悉的人，片刻的犹豫，他想了想，还是走上前。

张起灵在候机，手上拿着一本日记。

他之前醒来，全身上下异常疲惫，睡了很久，大脑也很沉，像装载了许多东西，但认真一想，却又一片空白，遗忘的感觉很熟悉，有人在他醒后敲门进来，称他为族长，简单地做着介绍。

那个叫张海客的人说：“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看这些日记，有人把关于你的事全部记了下来。”

那些日记放在桌面，一本又一本。

他点头，表示知道，张海客便出门离去。

张起灵没有马上翻阅那些日记，他坐在原处认真地打量四周，打量这个房间，这个房间不是新房，应该是被人住过许久再翻新的，有很多前人留下的痕迹。

他凭着感觉在房间里走动，打开抽屉，在抽屉里发现一把刀，黑金，长刀，刀刃如雪。

不知为何，他心中居然升起挥之不去的酸涩，他明白自己忘了什么，一定忘了什么，可他想不起，这让他有股挫败感。

他拿着刀，坐下翻阅日记，人名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包括他自己的名字，反复出现。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将数本日记看完，最后只剩下一本最薄的，但张起灵没有选择翻开，他有种预感，也许不该轻易翻开。

用几天时间回忆起大半部分的事，唯独关于一个人的记忆永远空白，没人提醒他，也没人敢提醒他。

张海客询问他之后有何打算，他说想要去一趟杭州。

所有人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张海客说没问题，马上订票，他似乎对他失忆的事了如指掌，明白他的一切行程，然后替他把日记重新整理好，但张起灵将最薄的那一本日记不动声色地留下，放进随身的包里。

他在机场里坐了很久，手中那本日记已经看了一半。

日记中记录的事发生在很多很多年前，故事中有他，也有她。

张起灵阅读的速度变慢，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他现在已不穿连帽衫，一身干净的白坐在黑色的软沙发上，在机场中很是显眼。

他带了足够的钱，还有更换过的身份证，方便他可以前往任何地方，调查任何事情，唯独日记中关于她的事无能为力，她消失了，名字、身份似乎成为了禁忌，彻底从所有人的生活中挖去，但张起灵知道，这人很重要，绝对，绝对不能忘记。

他一行字、一行字地看，意图从每一个字里寻找出关于她的蛛丝马迹，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端着两杯咖啡，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坐下。

张起灵看着他，合上日记。

墨镜男人没有在他身边停留很久，也许是从他眼里看出了警惕，所以总共就说了三句话。

黑瞎子“这杯咖啡，我请。”

张起灵没有离开，没有道谢。

黑瞎子“你在找她？”

张起灵在他的墨镜反光中看到自己，没有动，没有说话。

黑瞎子明白了，笑了笑，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他放下了杯子，说了第三句话。

黑瞎子“走了。”

张起灵始终没碰面前那杯变凉的咖啡，低头继续看书，黑瞎子的步伐很快，越走越远，很快没入人群中。

张起灵猜测到他应该是和自己曾经认识的故人，但既然对方没有主动和自己相认，那就证明不是重要的人，那么记不记得，也就无所谓了。

他继续看日记，过了十来分钟，准备检票，他拎起包单肩挎在肩上，路过登机口，错过前往杭州的航班，往下走去。

——那是去往长白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