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六）

吴邪和胖子本来是想洗脸，但两人洗着洗着忽然就闹了起来。

也许是觉得这玩水的快乐来得轻而易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同时将视线投向张起灵。

你在一旁平复自己的心情，余光瞄到吴邪和胖子朝着张起灵走去，接着入耳就是他俩铺天盖地，笑抽了气的声音。

你抬眸看了一眼就平静地转过身。

王胖子“姑奶奶，咱哥几个先洗个澡啊！”

王胖子“当然要是姑奶奶你想一起来，我也是不介意的。”

吴邪拍了一下胖子。

吴邪“你连我姑奶奶也敢调戏啊！”

胖子瞄了一眼张起灵的神色，虚虚地道。

王胖子“玩笑，就是玩笑。”

你一个字也不敢多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走回吊脚楼的路上，你踢着石头小草，突然树丛中传来的声响驱散了你脑子里心猿意马的想法。

江遥（你）“谁？”

你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见你们刚刚追丢的蒙面人赫然站在那。

依着他那不亚于张起灵的身手，若是想要偷袭你，容易得很，可他却引起你的注意，看样子也没想着要与你交手。

江遥（你）“你认识我？”

张塌塌“你，不是佛爷的人吗？”

江遥（你）“张启山亲自跟你说我是他的人吗？”

江遥（你）“你可别误会了，虽然我是跟张启山认识，但我跟他不是一伙的。”

江遥（你）“我记得你算是那个活动的受害者吧，你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帮他做事，过了这么久还守在巴乃？”

他眸光闪过一丝狠厉，紧紧地盯着你，你也不理会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反正若真要打起来，你也未必会输。

你严阵以待，做好准备，他却突然抬手一指，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山间那边冒起了浓烟，正是张起灵曾住过的吊脚楼的位置。

你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急忙赶过去。

等你赶到时，吴邪和胖子着急地站在一旁，村民和阿贵叔都在救火。

你正想问吴邪张起灵去了哪，就见一个身影从正烧得起势的木屋中破窗而出，迅速在地上打了个滚扑灭身上的火焰，手里还捏着一张烧得只剩一角的照片。

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寨子里。

吴邪向云彩讨来了热水，准备泡脚舒缓一下今天疲惫的身体。

于是乎他们三人一边泡着脚，一边盯着那张残破的照片，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线索。

你半只脚刚踩进热水盆，就发现三道视线齐齐向你看过来，你抬眸与张起灵对上视线他又正好低下了头。

你只好把视线转向吴邪和胖子。

江遥（你）“怎么？又想问我啥？”

吴邪“这张照片里跟陈文锦一起的这个男的是谁？”

江遥（你）“你问我我问谁去？”

吴邪“那那个塌肩膀你知道吧？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感觉是认识你的。”

江遥（你）“知道啊。”

吴邪“他是谁？”

江遥（你）“一个倒霉鬼。”

王胖子“倒霉鬼？遇上咱小哥他是挺倒霉的。”

江遥（你）“我说他倒霉，可是牵扯到老九门的事情，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左右吧，那时我正好不在，不大清楚，你们要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江遥（你）“我就先去睡觉了，昨晚赶了一夜通宵才到这里，要累死我了。”

说罢你便出了门往自己房间走去，刚走过拐角，就看见张起灵也跟了上来。

他幽深的眸子盯着你，你也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像是在比谁先更快沉不住气般。

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你。

江遥（你）“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他摇了摇头。

江遥（你）“那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张起灵看着你，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睫，他能想起一些东西，但却是十分零散琐碎，碎片永远是最煎熬人的。

江遥（你）“没关系，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你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恼火也没有失望，张起灵想，也许你们的关系并不如他猜测的那般亲近。

张起灵“我跟你……”

张起灵似乎在努力措辞。

张起灵“是什么关系？”

江遥（你）“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张起灵“胖子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江遥（你）“那你相信吗？”

张起灵“信。”

他语气坚定，你甚至都不知道他这股决绝哪里来的。

张起灵是很难骗的，张家人复杂的训练涵盖了方方面面，求生的本能刻入他们每一寸肌理，失忆后他可能会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但绝不会丧失识别谎言的能力。

他认为这是真的，就说明他自己潜意识里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想法浮现在你心间的时候，你猛地倒吸一口气，脑海中有个冲动让你想马上扑到他怀里。

张起灵“阿遥。”

江遥（你）“嗯？”

他喊了你一声，你应了，可是又没有下文了。

你的面容迎着灯光，在他面前微微笑着的样子，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其实并不只是胖子的话让他相信，他虽然失忆，但并不傻，他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事。

一些只有与亲近与重要之人才会做的事。

张起灵还不太明白这种情感怎么描述，但他肯定既定的事实。

张起灵“我以前……”

你聚精会神地等着他的话。

张起灵“是不是对你不好？”

闻言，你有些怅然，想不好该怎么说，但看了眼他认真的双眸，忍不住牵了牵唇角。

江遥（你）“你很好，要是不好的话，我也不会追着你追了这么久。”

他抿起嘴唇，认认真真地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生怕错过下一刻你的任何表情。

你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心下突然就陷进去了一块，走上前牵住他的手。

江遥（你）“张起灵，我说真的，你很好，我喜欢你，很喜欢。”

现在的心情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当年的你可是一点都不敢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你怕万一说了，他会甩开手，立马把你丢下。

但现在，你不会顾虑那么多了，就如今的境地来看，事情早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你们已经被牵扯得很深，有好多想法似乎已经不太重要甚至是越来越无关紧要了。

无论如何，你只要在他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