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解雨臣

咸鱼（解雨臣视角。）

咸鱼（小花和姑奶奶的故事。）

咸鱼（私设、ooc、无逻辑预警。）

趁江遥和张起灵不在家，他们聚在一起聊天，聊的无外乎都是那两个人的事。

吴邪凑到黑瞎子跟前，似乎在问黑瞎子江遥过往的事情，他总觉得姑奶奶偏心解雨臣。

解雨臣原本在出神，听到这话笑盈盈地插话道。

解雨臣“姑奶奶的确偏心我。”

胖子一把搂住他，笑得贼兮兮的。

王胖子“那她给你留了很多好东西吧？”

解雨臣想了想，是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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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很小的时候，他也记不清他到底多大，那时他还没有跟着二月红学戏，爷爷在书房里抱着他，指着那张九门合影里唯一的外家人对他说：

解九爷“雨臣，这个人叫江遥，按辈分你要叫她姑奶奶，你要记住她。”

于是，江遥这个名字就这样记在了解雨臣的心里。其实解雨臣想着，就算爷爷不这么说，他也不会忘记的，因为她在这张照片里实在太过于引人瞩目，不是因为她漂亮的外貌，也不是她特殊的身份，而是她那淡然出尘的眼神，仿佛能透过这张黑白照片看进他心里。

解雨臣第一次真正见到她本人是在二月红的宅子里，她看起来还是和照片里一样的年纪，只是脸色有些差，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解雨臣不禁有些疑惑：她不会变老吗？

但疑惑归疑惑，解雨臣到底没有问出来，只在心里这么念叨了一句，然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解雨臣“姑奶奶好。”

她愣了一下，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江遥（你）“见面礼。”

解雨臣把糖握在手心，心里有一丝雀跃。

在解家的时候，解雨臣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得让给别人才可以，糖果也是，从没有人主动地给过他一颗糖。

江遥（你）“你师父给你起名儿了吗？”

解雨臣“嗯。”

江遥（你）“叫什么？”

解雨臣“解语花。”

江遥（你）“菏泽为君雨为臣，嬉笑解忧花解语。好名字，以后我便叫你小花吧。”

她在的那几日，算是解雨臣学戏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几日。

因他唱的是旦角，所以在师父身边，他的一切都以女子为标准，为了体型体态，饿着肚子训练也是常有的事，但她会捏着他的脸对他说，不要忘了自己是个男子汉，也会给他带零食和糖果，而师父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处罚于他。

但也许这个姑奶奶身体真的不好，突然的一天下午便一睡不起，后来爷爷来到跟师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把她带回了解家。

那时候解雨臣一度以为她已经死了，每日的训练和等待都变得索然无味。

八岁那年，他爷爷去世了。去世前爷爷曾对他说：

解九爷“雨臣，不要怕，我帮了江遥一些忙，她会替我照顾好你，照顾好解家，你等她醒过来。”

说完爷爷深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般。

爷爷葬礼后的一个月，解雨臣还记得那天夜里风很大，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透不出一丝光亮，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稳，想到爷爷跟他说的话，鬼使神差地去了她的房间。

她醒了。

解雨臣站在她床前，眼泪落下来的时候，他动都不敢动。

她侧头，动作有些缓慢地捏了一下他的脸，声音比原来轻了许多，也沙哑了许多。

江遥（你）“怎么哭了？之前挨你师父训的时候都不见你落泪，怎么见到我醒了反而哭了？”

解雨臣隐忍着抽抽噎噎了一会，随意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解雨臣“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死掉？我不想让你们死……”

她有些困难地撑起身子，伸手把他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小的稚嫩的背，应下了不死的诺言。

江遥（你）“小花，姑奶奶会护着你的，往后要哭就到姑奶奶这里来，别让别人看见。”

他哭得抽抽嗒嗒，用力地点了点头。

后来姑奶奶开始教他易容和缩骨，绝大多数时候都像影子一样陪在他身边。

解雨臣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候，台下座无虚席，却一片骇人的沉默，那些人一张张嘲弄哂笑的面孔，毒蛇一般攀上了他的胸口，攀上了他的喉咙，让他一个字也唱不出来。

这是他忍着疼忍着泪等了这么久的登台。

忽然，他看到观众席最偏僻的一处角落，姑奶奶站了起来，面带温柔的笑容，直直地看向他。

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开嗓，转身，每一招每一式都已练就了无数遍。

一曲唱罢，他行礼谢幕，台下的人没有鼓掌，只有她一直站着，为他鼓掌。

他下到后台，一袭红色长衫的二月红便在那坐着，解雨臣小声地喊了声师父。

二月红平静地对他说：

二月红“花伢子，来听戏的人并不一定懂戏，也不会为你叫好，他们是来看你笑话的，如此，你还要唱吗？”

解雨臣“唱。”

但他不想给那些人唱，他只想唱给姑奶奶听，唱给师父听。

师父起身捏了捏他的肩膀，视线落到门边，有些无奈的样子。

二月红“看来你比我会带孩子。”

她轻轻笑了笑。

江遥（你）“过奖。”

二月红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没有以前利索了，在临近春天的时候忽然衰弱了下去。

二月红下葬那天，下了一场细密的春雨。

他在红府的门槛上坐了一晚上，那时候只有姑奶奶陪在他身边。

他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她捏了捏他的脸，如第一次见面般，从衣兜里揣出一颗糖，然后塞到了他手里。

江遥（你）“我身上也没别的吃的了，你就当打打牙祭吧。”

江遥（你）“我想二月也不想你就这么饿着。”

解雨臣轻轻应了一声，吃下了那颗糖。

其实他知道，姑奶奶和师父是多年的好友，师父的离去，她心里的难过不会比他少，他甚至看见了她还未来得及抹去的眼角的湿意，但她还是愿意笑着用一颗糖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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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回想他这短短几十岁的人生经历，很多人都不愿意在他面前提，一提到相关的人和事，他们就会露出惋惜或不忍的目光。

他却无所谓的多。

他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爷爷和师父也已经走了。

但这个世上还是有一个人愿意偏心他的，足以让他在经年累月的苦楚中挑出来一点甜。

而对于一个一直懂事的孩子来说，这点甜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