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营地逃走的时候匆忙,物资装备还留在原地,现在张起灵的黑金古刀也不知去向,但前路依旧未知,少了许多保命的东西,这样下来前面的路或许会比现在还要坎坷。
吴邪“那把黑金古刀,我会想办法。”
张起灵沉默着没有回答,你知道他才不会把刀丢了的事情怪到吴邪身上。
阿宁“先在这休整片刻,等会儿我们回去取装备。”
她说完擦了擦汗,走去潭边,手浸湿水抹了抹脖子解热。
吴邪“阿宁,快过来!”
阿宁“怎么了?”
你在吴邪的大叫声中看到阿宁明媚的笑脸,以及突然从水中窜出来的野鸡脖子迅猛地朝她袭去。
江遥(你)“阿宁!”
阿宁一把将咬住她脖颈的野鸡脖子扯开砸在地上,那蛇被张起灵用匕首刺中七寸死在了岸上,但终究晚了一步。
吴邪用力捂住阿宁脖子上的两个血洞,却阻止不了她身体的痉挛。
她死死地拽着吴邪的衣领,喉头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眼,眼里充满了不甘。
蓦地躯体泄力一沉,连最后的一句话都还未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吴邪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么突如其来的死亡。
在众人的沉默中,吴邪静静抱着已经死掉的阿宁呆愣地坐着。
死亡这件事,就是这么突如其来,令人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左手腕忽然被牢牢攥紧,你下意识侧头,看到张起灵那张和平时别无二致的侧脸,他眼中盛着些微不可察的悲悯,只是握着你的力道紧了一些。
你突然意识到,虽然在过往冗长艰涩的岁月里,他也送走了许多人,见证了许多人的离去,但他从来不曾漠视,也没有麻木。
也许终有一天,他也会这样送走吴邪,胖子……
会送走你。
那会是一道怎样的伤口呢?你不敢想,只能垂头掩下心里的悲戚。
过了许久,吴邪向胖子要回了当十铜钱,系回阿宁的手腕上,并丢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吴邪“她是为了这个来的,我会背她到西王母宫。”
王胖子“天真,你疯了?”
吴邪“你死了我也背你。”
吴邪望着王胖子目光真挚,片刻的僵持后,胖子叹了口气转过身。
你也没办法阻拦吴邪,即便你们都清楚这样带着她只会拖慢你们的行进速度。
细细想来,阿宁跟你没什么交情,再者,她在西沙海底拿吴邪当过饵,算计过你们,你没有吴邪那么不计前嫌的善良。
不过就由他去吧,你喜欢的,正是大孙子的这份天真啊。
吴邪背着阿宁走在前头,你刚刚分明看见了一旁的王胖子没忍住发红的眼眶,现在却被他拉着说人各有命,要看淡生死。
你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在早听到这句话之前,大道理你已经明白得透透的了。
你们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处残破的石雕前停下了脚步,那些从岩石底部向上蜿蜒的繁杂花纹正昭示着这里残破之前的繁荣。
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你们找了一处空阔的地方扎营。
吴邪将阿宁装进睡袋里,安顿好之后仰面躺在草地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你将脸凑到他跟前,他因惊恐猛地要蹦起来。
你按下他,安抚般揉了揉他的头。
江遥(你)“还不睡?”
吴邪“睡不着。”
江遥(你)“行了,有姑奶奶在,你踏实睡吧。”
吴邪哼哼唧唧应答了几声,转过身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你知道吴邪心里因为阿宁的事情憋屈,即使你活了这么久,已见惯那么多生死,也不能够淡然地面对,更何况是吴邪这个小毛孩。
但你也清楚,所有的过去都无法挽回,而且你能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侥幸。
吴邪被阿宁自动打开的睡袋惊醒,一把将你扯醒,打亮手电筒,发现潮湿的地面上,攀起来的草枝被压弯,一串淤泥脚印落在那些瘫倒的草枝旁边。
雨林夜晚,周遭安静得不闻鸟叫虫鸣,除了在你身边的张起灵微弱的呼吸声撞入你的耳朵以外,一阵低低的窸窣声由近及远离开。
你反手握住吴邪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草丛像是被风吹动了一般晃动起来。
吴邪“胖子!胖子!”
吴邪连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转头一瞧,胖子早就已经被吵醒,他紧眯着眼盯着被褥上被什么攀爬过的泥印。
王胖子“什么东西?”
张起灵“野鸡脖子。”
听张起灵这么一说,王胖子猛地从睡袋里跳出来,后怕地拍着胸口往你们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