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陀（二）

张起灵没说一个字，沉默地看着你，拉着你就走。

你向吴邪投去一个眼神，可惜他一点要帮你阻止的意思也没有，甚至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江遥（你）“你走慢点，你想和我说什么？”

张起灵迈的步子又快又大，听见你的话才慢下来，离营地差不多远了，他才停下。

张起灵“你和吴邪一起回去。”

你觉得有点好笑，同样的话语你听过很多次，而你也是一如既往的回答。

江遥（你）“我不。”

张起灵的目光不变，你又紧跟着开口，阻断他接下来可能要说出口的话。

江遥（你）“我不想有遗憾。”

江遥（你）“对于我而言，没有你在的地方，才更危险。”

张起灵“阿遥。”

他平淡地唤着你的名字，但很奇怪的是，你心里却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江遥（你）“张起灵。”

张起灵本能地一愣，思绪在一刻有些放空，他还没听你如此正正经经地喊过一声他的名字。

沉静的双眸中倒映着一个瞳孔泛着光，冲着他笑的身影。

他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一个字来，看着你的脸，眸子里渐渐聚起一股茫然。

心下翻起的悸动跟他当时在格尔木疗养院见到昏迷的你时一样。

张起灵垂下头，眼睫颤了颤，沉声道。

张起灵“这次不会把你留下了。”

一句话，掷地有声，语气淡然，实在是一句让人安心的承诺，尤其是联想到以往的经历——

你没有精确地计算过，但大体上，从认识他以来，他不告而别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但他现在居然敢跟你这么说，足够你烧香拜佛，热泪盈眶三天三夜。

日头渐渐西沉，墨色染上天际，营帐外围偏僻的一处角落，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逐渐远离了篝火。

你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听见他和吴邪说了什么，想来不过是和之前推脱你的话语差不多的意思，等看见张起灵走远，你才慢悠悠地踱步到吴邪身边。

江遥（你）“吴邪。”

吴邪“阿遥！”

你凑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看起来有些郁闷的神色，心里暗道，这时倒是不喊姑奶奶了，真是个叛逆的孙子。

吴邪不太高兴，沉着脸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看见你在笑，气急败坏地瞪了你一眼。

江遥（你）“怎么啦？”

吴邪“小哥……他说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他唯一能抓住的过去就只有你了。”

江遥（你）“！”

吴邪“你可以跟我说说小哥的事情吗？”

吴邪“你跟他一起这么久，你肯定知道他的过去吧？”

吴邪“还有我三叔的事情，我现在可是一脑袋的问题呢！”

一听吴邪说到这个，你就头疼，暗骂吴三省不守叔德，他的坑，竟让他姑——你，来帮他填。

吴邪“你知道录像带的事情吗？”

你点点头。

吴邪“我在阿宁的录像带里，看到了一个长的跟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在地上爬，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听着吴邪的话语，一个名字浮现在你脑海——齐羽。

这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你本不想入局，可惜命数又怎能如你所想。

而且张起灵挡在前面，你又怎么能留他一个人，自己置身事外呢？

吴邪“阿遥？”

吴邪的手在你眼前晃了晃，让你回过神来。

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长叹一声。

江遥（你）“吴邪，小三爷不好做啊。”

吴邪皱起眉，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疑惑与迷茫。

你起身拢了拢外套。

江遥（你）“我要去睡美容觉了，人老了得多休息。”

吴邪“……”

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吴邪骂骂咧咧的喊声。

而不远处的帐篷一侧，一个站立如松的身影同时离开，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