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哭了吗？

叶勿沉坐在皓月峰峰崖上一棵大树的树枝上，一只脚在空中晃荡着。随手一片一片地扯下身旁的树叶，往下扔着。

突然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慢慢行走在上皓月峰的台阶上，快要到达峰上了。

是宁为霜。

叶勿沉心中一动，泛起喜悦。他轻飘飘从树上跃下来，走到台阶尽头等着。

他俯首看着她提着裙摆，仔细地走着台阶，山风吹起她的裙摆与发丝，如此鲜丽明动。

他看得痴了。

沉浸在纷乱心绪中的宁为霜，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竟是没有发现台阶尽头站着的人。

于是，当一双白色靴子和白色下袍蓦然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她惊了一下，猛然抬起头往上看。

于是，痴迷中的青年，突然看到那张眼角湿红的脸，顿时心脏刺疼起来。

未经思考，他快速走下去，走到和她同级的台阶上，他心疼不已地盯着她的脸。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走路上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他皱着眉，着急地问。右手不自觉地抬起，拇指指腹触碰到她的眼角，轻轻拭着。

她还有些懵，定定看着他，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

这个样子，这种神情，令叶勿沉心里又热又疼，他忘记了一切，从前的，未来的。

他往前小半步靠近她，轻轻拥住了她，一手抬起，捧着她的后脑勺，使她的脸庞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抚着她背后的长发。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她头顶轻轻询问着。

这个举动，让宁为霜一时忘了二人身份，忘了眼下境况。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渴望过的，体会过的，令人留恋的依靠感来。忍不住地，大滴的泪水从双眼滚烫地涌出来，低落在那宽厚的肩膀上。

他心里一颤，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把她按进身体里般。

这一下用力惊醒了她。

宁为霜一下推开他，脚步踉跄着往后踩空到了下一级台阶。叶勿沉立刻跟下去，一手揽住她的后腰，防止她跌倒。待她站稳了，他也清醒过来了，悻悻地收回了手。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意味不明。气氛很尴尬，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暧昧，悄悄和着微风，萦绕着在周遭弥漫开来。

风有一丝甜，闻得，尝不得。

宁为霜快速抬起袖子，胡乱擦拭着双眼，随即深呼吸着，调整好状态。

“你在这做什么？”她问，口气清冷，更比往日。未等他回答，她便继续抬脚走上了台阶，几步到了峰上。

于是他立刻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即刻醒透了。

他跟着走了上来。俯身行了个礼:“师尊！弟子闲来无事，在这里吹吹风。”

“嗯！”她边走边应了声，没有要停下来说话的样子。

叶勿沉跟在后面，有些急切，再次询问:“师尊，你怎么，身子可有不适？”

宁为霜微微侧脸用眼角往后看着他:“没事！只是想走走而已！”

叶勿沉两步走到她身侧，神情忧虑、疼惜，他说:“师尊，可你方才，是哭了吗？”

“不是！”宁为霜立即否认，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补充一下，最终什么也没再说，急急地往前走着。

快到了皓月峰顶中心，迎面遇到提着一篮子树莓的闻小鱼。

闻小鱼大喜，呼叫着:“师尊，师兄！你们回来啦！容师叔来了！在您院子里等了好久了，我出来采些树莓回去给他吃，省的他无聊。”

宁为霜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朝闻小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加紧了脚步往回走。

问小鱼站在叶勿沉身边，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啧”了声说到:“师兄，我怎么觉得师尊好像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