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篇 且醉（二）

许衡轻轻地揉揉它毛茸茸的头，长叹道：“谁叫他们惹你呢……如果别人欺负你，你就一定要还回去，你知不知道？嗯？”

见那只小狐狸疑惑地偏了偏头，他顿时明白了：“你才刚开灵智是不是？”

那只狐狸本就细长的眼眸弯了起来，带着一个让人沉溺的笑。

“杀人什么的，不好看的……”许衡温柔的卷起它的一缕毛，“你还小，少看。”

那只小狐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尽管他什么都没听懂。

“……”许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只上古灵狐真是傻的可爱，若他没有没有救下这只小灵狐，恐怕……他的心中一定会埋下仇恨的种子吧……想到这里，小许衡突然有了一种窃喜。

许衡抚摸着它的脊背，这只小狐狸还挺小的，而且有些瘦，银白色的皮毛上还有一些泥水。

他望着那只可怜的小生物，一向不会怜悯他人的他，心中居然对这只小动物有了一丝怜爱之心。

他丢了一个净尘咒在那只狐狸身上，眨眼之间，一只通体银白毫无一点杂色的小狐狸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眨眨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真好。

他想把这只小狐狸带回家。上古灵狐啊，可是会引来很多的争端，即便藏着掖着，他的一生估计都会不太平。要是能保护它到化为人形的时候的话，他会过得更好吧……

他这么想，也做了。

回到家以后，他悄悄地把那只小东西养在了自己房间异空间中，像是所有涉世未深的小东西一样，那只小狐狸睡着了。

“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小可怜总不好听。”许衡垂眸，叹息道。

好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只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毛绒绒的，配上那雪白的皮毛，许衡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摸。

“那就叫叶殇吧……”许衡沉思片刻，轻叹道。

***

然而好景不长，上古灵狐存在的秘密被一伙心术不正的人发现，他们联合了邪修的势力，约定好一起攻打灵之城，事成之后，平分那只上古灵狐。

许衡的父亲许庄凉深知自己无法抵抗这些人，他在这群人赶来之前就将自己的儿子和那只上古灵狐送走了。

许衡现在还记得他离开的那个晚上是一个很冰冷的雪夜，大雪白茫茫的一片，那只小狐狸茫然的看着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许衡轻轻地抱着那只小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哀伤，当他要离开他生活了一万多年的地方时，总会有些惆怅的。

此时正值秋天，屋外梧桐落叶满天，残枝败叶，凄凉不已，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那天是他第一次喝酒。他拿起白瓷酒盏，举杯，一饮而尽。烈酒烧喉，迷了他的神智，原本浓稠甘甜的酒精，喝起来竟有一丝苦涩。

父亲说是对他好，但是代价却是自己的命。那时许衡还不懂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做，他自己死了母亲，父亲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家人。

许衡不知道，他也是父亲唯一的亲人了。

父亲送走了他，可是他的心没有被送走。多少个日夜辗转难眠，多少个瞬间让他不得不想起父亲曾经的相貌音容。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负责任，父亲希望是自己好好活着，但不知道为什么，许衡就是不能让自己忘记许庄凉的存在。他想着，那群人应该没有那么快来的吧，他应该还有时间去救父亲的。

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将小狐狸放在一个雪山中的冰棺中，周围布下严密的法阵，等那只狐狸长大以后，它就会自动离开冰棺。

许衡最后还是决定去试着救父亲。当他赶到时，他看到那些邪修正用鞭子鞭打着许庄凉，他的父亲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全部都是烂的，只有微微还清楚的面容。

他攥紧了拳头，不甘心的咬牙。无能不是他的错，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又何必去追求人生的贵贱平等呢？

那些人逼着许庄凉交出上古灵狐，他的父亲临死也不愿意说出它的所在。

突然，脚下一块瓦片滑了一下，那群邪修警觉了起来，“谁？”

许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也就不再躲了。

他飞快地飞身翻下屋顶，立足于空地中央。

许衡没有一般少年那样充满活力的感觉，相反，他那双杏眼中充满了阴鸷和仇恨，强大的威压使人喘不过气来。

“我都说了你不要来，你没听见吗？！”许庄凉猛地推开身旁的两个黑衣人，冲了过去。

领头的那个邪修朝另外几个伙伴使了个眼色，那几人迅速的包抄过来，把许衡和许庄凉包围在中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