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我的那片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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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

「绝对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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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佰•止

这已经是第一百周了。

严浩翔有些麻木地想。

严浩翔踮起脚尖，将脸贴着玻璃鱼缸，手指循着金鱼游动的轨迹轻点，眼睫轻垂，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

严浩翔已经记不大清循环如此多次的原因和契机，唯有手机上那个醒目的「99」在提醒着他这个可怕的事实。

条件反射般，熟练到令他惊诧地换下手机壁纸，又将从网页上下载的「100」换上。严浩翔翻了翻自己手边的东西，有一处吸引了他的注意。

笔记本上「严浩翔」的旁边写着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刘耀文。通过对比能够得知，「刘耀文」并不属于他的字迹。

—这也是目前唯一一处可以称得上是线索的发现。严浩翔取下架在耳边的笔，笔尖绕着那个名字勾画出显眼的几个圈。

严浩翔没有苦恼太久，很快就被鱼缸中吐着泡泡的金鱼吸引。透明的玻璃鱼缸中，几尾艳丽的金鱼正摆动着尾巴自在地游曳，口中时不时吐出一小串泡泡。

金鱼眼中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他眼中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呢？严浩翔胡思乱想着。

—算了，还是去找他解惑吧。

2.壹•起

“刘耀文同学。”严浩翔小心翼翼地捧着写满旁注和笔记的小说，有些忐忑地站定在少年的桌前。

他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抿出一个笑来：“能和你聊聊吗？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关于这本小说的见解。”严浩翔的声音轻而缓。

严浩翔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刘耀文的衣摆上，手指用力攥着书本的封壳。一句简单的话不知被他吞嚼推敲了多少遍，最终才能不算磕绊地脱口。

——是不是太生硬突兀了？这像极了搭讪的低级话术。

但严浩翔仍旧不满意他最终敲定的结果。严浩翔有些懊恼，可说出的话无法收回，他努力控制住胡思乱想的大脑，心情紧张地等待着。

“哦，你说的是那本《囚鱼生》吧。”刘耀文抬头看了严浩翔一眼，随后托住下巴轻点着头：“被所谓命运困住的主人公与看不见的天道作斗争，最终打破了那个无形的‘鱼缸’，划除了既定命运。”

“一尾游鱼钻入大海，找寻着能承载自己的那片博大。”俩人的声音重叠，轻轻念着书中的那段独白：“无论前路如何，他始终坚信着，他的未来绝不是在那个鱼缸中一眼所能望到的一切。”

随着话音的落下，俩人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弯弯笑眼下掩盖着的是连续熬了几个大夜所致的乌青，严浩翔混沌的大脑也好似被少年的笑带动着清明了不少。

少年人的笑容晃眼。严浩翔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轻轻拨动着刘耀文的心弦。像是心脏漏跳了一拍，刘耀文摸了摸红透的灼热耳根，回味着心口那一闪而过的奇异的感觉。

3.伍拾•中

“在看什么？”刘耀文凑近严浩翔，少年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回荡，呼出的气息掠过皮肤激起一片酥麻。

严浩翔忍住耳根的痒意，微微偏头笑了笑：“藏宝点的钥匙。”他将手上的东西举起，对着刘耀文展示：“学校社团活动。我找到了一堆钥匙，可所有的钥匙中只有其中一把能够开锁。”

“笨蛋。”刘耀文轻轻拍了拍严浩翔的脑袋，“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完，傻到不知道找个人陪你一起。”

“只要找到锁对应的钥匙对吧？”

严浩翔按了按脑袋上翘起的呆毛，抬头看向少年，不知为何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悲伤：“是。”他还是朝着刘耀文扬起了笑脸。

“我会找到钥匙的。”少年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刘耀文伸手揉了揉严浩翔的脑袋，俯下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相信我。”

“嗯。”严浩翔点了点头。

—钥匙能找到，那锁呢？严浩翔直直与少年对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相信刘耀文—一直都是。

4.佰

“所以我的笔记本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啊？”严浩翔站定在刘耀文的桌前，双手背在身后。桌上放着那本笔记。

刘耀文抬头，看着严浩翔的眼睛：“你不记得了吗？”“我该记得什么？”严浩翔反问。

刘耀文摇了摇头，思绪飘散到很远很远。突然他一拍掌心，轻笑道：“好像是翔哥让我签名的诶。”

刘耀文继续道。“你还说了……”少年坏心眼地顿了顿：“是我的狂饭呢。”

不知为何，严浩翔忽然不敢去看刘耀文的眼。少年的目光灼热得烫人。

5.伍拾

“严浩翔。”刘耀文紧紧握住严浩翔的手：“别怕，有我在。没事的，会没事的。”连少年自己也没发觉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刀尖带来的灼痛感席卷四肢百骇。严浩翔靠在刘耀文的怀里，紧攥住衣服强忍着。

可能是经历的次数多了。

刘耀文和严浩翔先一步交换了彼此的心意。那天，刘耀文低头，捧住严浩翔的脑袋。后者踮起脚，双唇相触。

据说，金鱼的记忆力只有短暂的7秒。—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严浩翔不切实际地想着。

就让时间定格在这七秒。

七秒过后，各自相忘，互不相见。

唇上传来的温热击碎了严浩翔的幻想，却也让他更加清晰明朗地陷入这份滚烫之中。

“别睡！严浩翔！别睡！”少年焦急地唤着。

可严浩翔还是闭上了眼。

6.佰

“呼。”严浩翔从睡梦中惊醒，他直起身，不住地大口喘着气。

梦中的景象过于真实，严浩翔一阵后怕。

严浩翔掀开被子，径直走到桌前，翻开那本笔记：“刘、耀、文。”严浩翔抬手抚上那个名字，脑中不断闪过的记忆令他痛苦地蹲下抱住了脑袋。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严浩翔轻轻呢喃着。一阵阵的刺痛过后，少年起身，释怀地笑了笑：“居然已经失败了99次。”

“会被遗忘啊……”严浩翔感叹一声，手托住下巴沉思着：“连自己都会忘记的自己的名字。”

严浩翔轻叹一声，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写起看不懂的字符来。

*

又到了每个循环必死的终章。刘耀文到处都找不着严浩翔。少年双手撑在膝盖上，因跑动大口喘着气。

——在哪？会在哪？

刘耀文焦急地在脑海中排查着严浩翔任何可能会在的地方，打算一一找过去。

一抬眼，少年的心蓦地一松。

“严浩翔！”视线中，是少年站在树下有些朦胧的身影。严浩翔抬起头，似是对刘耀文的呼喊作出的回应。

山茶花飘落，熏风徐来，花瓣簌簌飞舞。

*

END.

-真的再揪我毛也想不出来什么深奥的了（小人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