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念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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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可以一超拍个照吗？”

*

严浩翔第一次与刘耀文说话的时候，居然在毕业这种日子。保持今天过后就见不到的想法，严浩翔上前了，目光却迟迟不敢看向刘耀文，第一时间严浩翔居然在想被拒绝的话一定不可以哭出来。

唇线紧抿着，严浩翔在等待刘耀文的答案。

“啊。”少年表情呆愣一秒，反应后才答应他的要求，刘耀文扬起嘴角，“记得把我拍帅点就好”，属于少年的要求传达严浩翔耳中。

严浩翔很认真的将刘耀文的要求听进，手机里美颜滤镜的他都开了。直到镜头上出现奇怪的脸时，严浩翔果断选择原相机。

反正，他本身就好看

用余光偷瞄着少年脸庞，在他身后阳光透过玻璃投下一层淡淡光晕，微敞开的领子隐约看到锁骨，刘耀文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下模样看起来乖巧。

近在耳边的心跳声响起，脸颊染上火烧般的红意。到底在干嘛，严浩翔在心中哀嚎道。

强装镇定后，严浩翔唤了声刘耀文的名字，示意他可以过来拍照了。刘耀文走来到严浩翔身边，严浩翔唇角勾起，“那一、二、三，茄子。”

喀嚓一声，严浩翔的相簿多了一张与刘耀文的合照。随后跟刘耀文道谢，并先祝福他毕业快乐。

刘耀文顿了下，好看的脸上又出现笑容，他说，“你太客气了。”

“也祝你毕业快乐。 ”

2

毕业典礼结束后，老师们在招呼所有毕业生一起拍照。严浩翔与刘耀文他们在体育馆外的树荫下排排站，这里的风景很好，还能看到为数不多的梧桐树，泛黄的树叶轻飘在空中。

严浩翔的位置被安排到刘耀文前面，想到身后是刘耀文，让严浩翔忍不住往前一站，袖子就被轻轻扯了一下，他的声音传来，“翔哥，你去哪？”

“拿墨镜啊太阳太大…”好吧，严浩翔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哈，你是笨蛋吗？ ”刘耀文用眼神示意严浩翔即将变天的天空。

……对我是笨蛋，请让我离你远点

“不过——”刘耀文伸进口袋摸索，变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墨镜，严浩翔不明所以的抬头，直到下一秒，他的视线忽然暗了下来，“戴着吧，阴天带墨镜的笨蛋。”

“你才是笨蛋。”严浩翔不甘反驳刘耀文。

“笨蛋通常都会说别人是笨蛋。”

严浩翔想还是不要跟刘耀文争辩好了，那种莫名说到自己的笨蛋。

不过…真的要毕业了啊，望着前方调整相机的同学，又想到身后刘耀文，莫名眼眶一热，严浩翔把忽然涌来的情绪憋住，紧抿着唇瓣。

该庆幸这墨镜遮住眼睛，没人注意到你。

“来拍照啰──”同学已经把架好镜头跑回他的位置，相机的倒数声响起，结束后就宣示这三年的完结。

严浩翔吸了吸鼻子，扬起自认为正常的笑容，然后把墨镜拿下，在一群穿着制服的同级生里，属实过于嚣张。

──“笨蛋果然是笨蛋呢。”

低哑嗓音从右边传来，严浩翔的视线又暗了下来，刘耀文在帮他戴回去。严浩翔才发现刘耀文和别人交换位置，站在他的身边，恰好可以遮住旁人目光。

目光相对，刘耀文狠狠弄乱严浩翔精心准备的发型。

严浩翔瞪了刘耀文一眼，只见刘耀文张开嘴巴，说了些什么，下一秒他的声音消失在众人的喧闹声里，照片是不能好好拍了，不过严浩翔看到了刘耀文的口型。

别哭啊，笨蛋。

3

后来与刘耀文见面是在高中同学聚餐，严浩翔听说他高中毕业后进了川大，现在是名刑警，据说很有潜能。

比起严浩翔自己，刘耀文真的很耀眼。

严浩翔身子倚靠在走廊边，面前电视播放前阵子绑//架造成死伤的新闻，闭着眼都能想到画面。严浩翔长叹口气，拿出手机，指尖在键盘上敲打。

严浩翔被派去报导这篇新闻的记者，才去过一次现场，就变得如此不堪，在上司询问下给出了我没事的答案。

严浩翔下意识掏入口袋摸索烟跟打火机。只是偶尔抽而已，点燃烟的前一刻严浩翔是这么告诉自己。

烟雾缭绕在身旁，思绪飘到远方。严浩翔太早来了，导致一到的时候，只有一些陌生的人在那整理环境，他只好躲在一边。

“这里是禁烟区不能抽烟的。 ”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刘耀文身上套着的西装又跟以往一样不老实的将领子扣好。

严浩翔看到刘耀文的视线直直盯着他，然后带着不确定的口吻朝严浩翔喊声，“翔哥？是你吗？”

“耀文，好巧。”严浩翔睫毛轻颤，垂下眼，想到刚才他说的话，手边依旧没有想灭掉的动作，只是朝刘耀文说了句抱歉。

“嗐，没多大事情。”刘耀文走过来在严浩翔身旁学着他样子靠墙，熟练捻过严浩翔手上的烟，唇瓣咬上烟，“现在我也是共犯了。 ”

“……”严浩翔小声嘀咕着，“难怪你会受欢迎。 ”

“什么？ ”

“什么都没有。”严浩翔打了个哈欠，掩饰一闪而过的慌张，选择将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又想到他出来时间也很久了，“里面的人应该来了不少吧，怎么出来了？”

而且比起跟自己聊天，跟熟悉的人会比较好吧，边想着严浩翔眼神淡了几分。

“里面闷，所以出来了。“刘耀文给严浩翔的理由像是借口，但严浩翔也不好多说。

刘耀文将烟掐灭，严浩翔抬头不经意与刘耀文对上眼，有那么一瞬间严浩翔恍神，随后收回视线，耳尖悄悄红了。

严浩翔还是有点喜欢刘耀文，还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不过你变了好多。 ”刘耀文又提到了严浩翔身上的衣着，新染好的发色，还有刚才冷静的口吻。经由刘耀文一提，严浩翔才想到在高中毕业后，逐渐成为了一个开始以二开头的青年

“毕竟时间也过了很久。 ”

“现在呢，你是在做什么？ ”

刘耀文没有表态他刚才点出的话题，严浩翔以为他至少会说些什么，就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严浩翔有些失落，却稳住声音淡淡地说，“记者，在一间小公司而已。”

“不错啊，刚毕业就任职了。 ”

“比起耀文我就逊色多了。 ”

“很酷欸，当记者什么的。”刘耀文咧了咧嘴角，语气不像是骗严浩翔一样，同时刘耀文提到了以前的严浩翔跟现在比真的差很多，“以前你就安安静静的，没想到现在可以在电视上播报了。”

“你会讨厌吗？”

4

记者是家里提出的建议，原本严浩翔是对未来没有渴望的，只是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所以严浩翔在志愿上临时改掉了普通大学的志愿。

严浩翔是没有想过自己成为什么样子，却渴望从别人那得到好的反馈，好比是自己喜欢的人。

问出那句话也是无心之过，严浩翔想说出口时可能是指前面他身上改变，又可能指后面他的职业，当然，严浩翔没有想过会得到好的反馈。

“…耀文？”

刘耀文给你的反应是你意料之外，他从口袋拿出墨镜戴在严浩翔眼上，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层黑色调。刘耀文说，“原本就想说了，你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

严浩翔呆愣看着他，心底是说不出的感受

“工作遇到什么事情吗？”温柔的嗓音宛如泉水一样，一头将严浩翔贯彻。

手边潜意识掏烟的动作被制止，严浩翔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刘耀文沉下脸，给严浩翔的原因只是身体会不好，可方才刘耀文熟练的操作下，听起来好没有说服力。

“其实我更害怕，假如里面死亡的人是我，又或者是我家人，认识的朋友。 ”

那次赶到现场，要不是身旁的前辈看出严浩翔的不适而替他播报，严浩翔可能会在镜头前发愣，更有可能吐了一地。

前辈后来还说现在逃来得及，如果染上创伤后遗症，严浩翔他会痛苦万分，又举例下以往的某些案例。

严浩翔吸了吸鼻子，原本担心的情绪在刚刚全部散去，刘耀文听声音以为严浩翔哭了，再加上从看严浩翔隐隐红了眼眶，手忙脚乱的出声安慰，纸巾拿到严浩翔面前，“喂，别哭啊。 ”

严浩翔接过纸巾，暖意窜流在心里，一字一句诚挚的说了出口，“耀文， 真的很温柔。”

刘耀文觉得他的脸一定很红，要不然为什么他看到严浩翔对他笑，脸上宛如被烧过般滚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

“我完全不像是温柔的人。 ”比起他的竹马宋轩更会跟与人相处，不像刘耀文只会凭感觉相处，所以温柔对他来说是毫无相关。

可严浩翔那么说了，他是个温柔的人。

——“真的哦，温柔的耀文。”

耳边再度响起严浩翔的声音，带着肯定的语气。刘耀文想到某一次在阳光正好的下午，曾看到严浩翔在街上哄小孩子的画面，那时候的表情就好比现在一样。

所以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了吗？刘耀文暗自失落。

随后严浩翔抬眸看刘耀文，“耀文，刚才就想跟你说了。”

刘耀文疑惑发出嗯的声音，看严浩翔如此端重的模样，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大事，结果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耀文。”

“不要那么客气啊，笨蛋。 ”

5

又一次同学聚会。

夕阳余晖侵染严浩翔的眼眸，严浩翔对刘耀文离开的方向一无所知，站在原地恍神许久，是要回去呢，还是去寻找刘耀文的身影。

“早…你怎么出来了？ ”刘耀文站在右边的街道，淡淡的烟味蔓延在空气中。

“你抽烟了？ ”

“不…没有。 ”

刘耀文低垂着眼，手不曾将它从口袋拿出，仔细看刘耀文外套轮廓隐约看出是打火机。

刘耀文的行为让严浩翔想做什么，严浩翔走进与刘耀文拉近距离，他那双眼眸倒映出来自己的身影。回过神严浩翔的鞋已经碰到刘耀文的，一抬头对上刘耀文的眼眸。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动，严浩翔和刘耀文望着彼此却不开口，偶尔走过的人不时往这投来八卦目光，马路上车子经过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有什么在隐隐驱使严浩翔。

严浩翔唇瓣翕动，刚要说话。刘耀文平淡的声音便落入耳中，“你现在有交往对象吗？ ”

“没有。”严浩翔慌了手脚，也同时讶异刘耀文的话语。

严浩翔不停眨着眼睛，想看住刘耀文现在的模样，又觉得眼前的他像错觉，仿佛严浩翔抓不住的风，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

严浩翔抓住刘耀文的衣角，眼见他的表情好了些，便将原本保持的想法说出，“一起吃个饭吗？ ”想着反正都出来了，还不如逃掉聚餐，反正还有下次。

刘耀文答应的很快，手一下握住严浩翔，在严浩翔还没回过神那瞬间，愉悦的声线传达给你，“下次也要，还有下下次。”

“首先要交换联络方式吧？手机借我翔哥。”

“啊好…”

“噗——”

“怎么了吗耀文？”

“不，没什么。 ”

6

刘耀文拿着的手机，打开后桌面放的是合照，里面的少年笑着眉眼在镜头露出帅气的笑容，而严浩翔脸上泛着红意对着镜头比了耶。

那分明是──严浩翔与他那次的合照。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