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永远别想

王马小吉你要是真的想死在我前头，我第一个不同意。你要是死了，等我下地狱那天，我就变作厉鬼，缠着你永生永世。

两个人一同来到鹤田的宿舍里边儿在沙发上对坐下来。王马抬眸盯着鹤田，鹤田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宿舍里一片静默，只能听见外边防狼铁金刚工作的嗡鸣声。良久王马这才忍不住开口：“鹤羽酱，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对你说的有很多。”鹤田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开口，“我在理清逻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所以……给我一个长一点的思考时间。反正是自由活动时间……案件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晚点给你带到你的房间里边儿。你……现在这里安安静静陪我一会儿吧。”

王马头一次听见女孩这么踌躇的声音，在他眼中，鹤田落羽似乎一直都是一种平淡的与运筹帷幄的样子，这种踌躇而又矛盾的神色在她脸上极少出现。不过……她这是因为他而纠结吗？王马情不自禁往那一方面想了想，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一直以来只是他单方面喜欢鹤田，但是鹤田似乎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估计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们是革命友谊呢。

“第一个问题，你真的相信回忆灯带给我们的回忆是真的吗？”鹤田终于开了口，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扬起女孩的发丝。王马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又恢复往日的清明与冷冽，那带着穿透的眼神，他知道谎言骗不了他。但是他总觉得，鹤田今天这一次问话有点柔弱，比起往日……实在有些没了气势，是最近她真的出了点状况吗？

“我不相信。”回过神来，王马看着那双紫红色双眸轻轻摇了摇头。他很喜欢她的那双紫红色眼睛，带着明亮的光，如宝石璀璨，但是今日似乎有些许黯淡了，虽然还存在她的眼底，但是没那么明亮了。“我看见了那间教室，我也进去探寻过。如果不出所料，回忆light是被黑幕创造出来的，记忆带有选项，完全有办法重新塑造虚假的记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无论再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感到难以置信了吗？”鹤田轻轻点了点头，微光撒在她与王马的身上。这是一场柔和的交锋，或者说更像是两个人在拉扯一些闲话，尽管那闲话下隐藏着往来的交锋，但是比起之前更加柔和了些许。

王马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女孩正在分辨他的谎言和实话。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可笑，说的谎言多了，就连自己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了，大概鹤田……是唯一那个最接近他心底的人了吧。

“你想死吗？”这是她的第二个问题。王马楞楞地看着她，她似乎很久以前就看出来了吧，自己说的那句想要活下去不是假话。而现在……她再一次提及这件事是因为她对于他的心境变化有所察觉吗？王马无奈叹了口气，如果是曾经自己还可以笃定地告诉她，自己不想死，然而现在的形势无法让他能下定决心吐出这样的话语，为了让黑白熊的自相残杀破产，他死亦无畏。

“我不确定。”他轻声叹了口气给出女孩这么一个答案，“我不知道……如果这个局面仍在继续，为了结束自相残杀，为了让黑白熊和黑幕的计划破产，送上我的命也没有关系。如果能够不再发生自相残杀……我想和你们一起活着走出去。”

这一次，鹤田沉默的时间更久了，王马看见她眼底纷乱复杂的情绪，很不对劲，这样的鹤田实在与平常太不一样了。如果不是这一次睡坏了脑子，那一定是有什么巨大的文通发生在她的身上。他站起身，伸手拽住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到跟前。鹤田有一瞬的慌乱，这时她看见了那双能轻易看破所有谎言的紫水晶。她忽的沉下心来，呼吸也变得无比缓慢。王马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遍鹤田的全身。她听见王马问她：“你到底怎么了鹤羽酱，从早上开始你的神色就一直不对劲，是不是白沐玥跟你说什么不对的事了？！”

“没……”鹤田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他对她有多么担心？他的情愫她也不是未曾察觉，只是她一直在审视内心罢了。而到现在……她仍旧没有明白，不过或许的确是喜欢他的吧。“我只是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会如何？”

王马松开了手，她感觉到王马僵硬在座位上，眼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接着死死拽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微笑抑郁症犯了啊？鹤田落羽你清醒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吗！你现在是想要寻死吗心理医生小姐！！！”

“你冷静一点，小吉！”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抬起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软发，这是安抚现在的他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我是说……如果……而且你也看到了白沐玥看我的样子，我和她在这场该死的自相残杀里终归是不破不休的。所以……你能理解我的对嘛？我只是想提前给你打一个预防针，我想要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我是会死的，只是迟早而已。我想要的，是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你想要我什么看法？”王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双眼的光也黯淡了下去。鹤田还想要继续开口补充什么，只听他这么说着，“鹤田落羽，你可真行，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心理医生，在心理分析这一方面果然是把我抓得死死的，那我就告诉你。”

王马深吸一口气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嘴里的话语虽然平平淡淡，但那平平淡淡的话语之下压抑着他的狠厉，而他的目光带着他的疯狂与偏执：“你别想走在我的前面，更别想把目光在什么所谓来生落在别人的身上。如果你死在我的前面，我就在死后化为厉鬼迟迟不散，纠缠你永生永世决不罢休。我不会允许你靠近任何人，不允许任何人给你接触，否则我就对他们落下诅咒，或者亲自动手解决他们。我身上的罪孽够多了，也不差一两条人命。我喜欢上的人，这一辈子的目光只允许落在我的身上，如果她不看我，我就强迫拧过她的脖子，那样她就永远只能看我一个人了！”

似乎是气急了，他的胸脯不断上下起伏，本就白皙的脸色现在倒是更加显出病态的惨白来了。鹤田抬了抬手想要安慰他什么，最后还是一句没说。王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听好了，你必须给我好好活下去，否则……我会没了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