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毅一般当有咨询者提到什么自杀倾向，我都会用专业知识来疏导他们。但此刻我却哑口无言。

王娜娜换成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种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王娜娜

阿毅而接下来，他请求我帮他一个忙。

小红什么忙？

阿毅他说要我帮他拍下来，到底是谁对他女儿做了那种事情！他甚至把家门钥匙都给我了。

老胡唉，看来他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老胡

阿毅他说，要搞清楚这究竟是可怕的梦，还是更可怕的现实。如果是现实，那么强奸者到底是谁，只能用这个方法了。而我是除了当事人之外，目前知道得最多，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阿毅就这样，我从一个心理咨询师，摇身一变，成了拿手机偷拍的私家侦探。其实，我身为一个局外人，完全可以拒绝这个荒谬的要求，但是我没有，可能是因为看这个男人的遭遇可怜，也可能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总之，在当晚，我就到达了肖一平指定的地点——小区的一处绿化带里。那里的虫子很多，夏天嘛，我就穿着长衣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小磊额，怎么感觉那么像跟拍出轨的私家侦探。

阿毅没有办法，当时很热，热得我都想走了，一开始蹲上五分钟，我就后悔了。只见不远处的窗户里，换上睡衣的肖一平正在给女儿翻身，卧室角落里的空调叶子上下摆动着，很凉爽的样子……

阿毅那个晚上，卧室里什么异样也没有。

阿毅一切正常。我向他汇报，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恼火。在说这话的十分钟前，我还在向老婆解释自己夜不归宿的原因，当然，不能说真话。

小红哈哈哈哈哈嗝。

阿毅我就说要他直接问他爸，他说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不想和他爸翻脸，他爸也年纪大了。

阿毅我当时想说我年纪也大了，受不了整晚在这里做义务调查员！我想说，但话没出口，肖一平就塞给我一张卡，银行卡。

阿毅他说我不能叫你白给我干活。收下吧，医生，我挺对不起你的，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阿毅听完这一番话，我的心软了。谁叫我这个人听不得软话呢。最后，不但没有收下那张卡，又续订了三天的夜晚勘察工作……回家后还要和老婆解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公事？是哪门子公事要在大晚上进行？

阿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刚刚续订还没来得及跟家人解释的第二天晚上，我就拍下了骇然的真相。

小红难道真是他爸干的这种事？

小红

小磊我觉得应该不会，血型像的人那么多，说不定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发现了他女儿，每晚溜到他家里去…

阿毅唉，听我说吧。噢，前面忘了提及，肖一平在做完第一次咨询后，并没有遵循我的意见去和贺菲菲撇清关系，更是没有改掉酗酒的习惯。正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做不到，所以才连续几周地放我鸽子，不再做咨询了——做了也没用，他是这么想的，直到发现女儿身上的精液，才再次求助于我。

阿毅在发现真相的那晚，跟上一个晚上一样，贺菲菲没有回家，肖一平爸妈的房间朝南，跟他和女儿的房间相反方向，所以我成了唯一清醒着看到真相的人。

阿毅事情是从半夜一点多开始发生，这点我记得很清楚。在一点之前，我趴在满是昆虫的草丛里，穿着厚厚防虫咬的衣裤，昏昏欲睡。大概快一点半的时候，我打算到小区门口小卖部去买点夜宵，偷个小懒。

阿毅就在我走出没有二十米、回头确保性地往那扇窗户里看的时候，发现肖一平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红咦？难道他发现有人进来了？

小红

老胡应该不是。

阿毅我的心开始狂跳，连忙连滚带爬地回到监视地点，拿起手机，把录像画面调成三倍大小。在那间卧室里，肖一平站起来了，并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是尿频起夜？我心里没底地揣测。

阿毅只见他的走路姿势很奇怪，不像是他往常的走路姿势，之前他走路比较外八，但这时十分僵直，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或者可以这说，这不像是人的行进方式，更像是机器人。

阿毅他在门口女儿的床铺旁停了下来，抬脚垮了上去。我害怕得捂住了嘴，影响了手持拍摄设备的稳定程度。肖一平在拉下裤子之前，一把把挂在门上的那件黑色风衣拿了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

阿毅然后他开始扒肖小露的裤子。

阿毅

小红这…

小红

小磊不会吧？？？事实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小磊

王娜娜让人难以接受。

王娜娜

老胡唉。

阿毅必须马上阻止！我那时想着，开始翻包里的钥匙，结果翻不到，就干脆直接朝公寓的大门走去。我得叫醒家里的其他人！

阿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怎么会无意识地做出如此具象而恶劣的行径？我之所以这么确定他是无意识的，当然是因为他叫我来拍录像的行为，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故意的，会傻到让一个陌生人目击并拍下全过程？不，他肯定不知情，而且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阿毅呃，不，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阿毅就在我踉跄地奔到卧室窗前的位置时，惊骇地看见肖一平的脸——他正对着我，在小露和自己的床铺之间，正往自己的床边走。

阿毅我浑身一激灵，停在了原地——而他则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眼神空洞，如同活死人一般，僵硬地躺了下来，白色的床垫随之一弹。

阿毅可能是我的胆子比较小吧，被这么吓了一下之后，就杵在原地动不了了。就好比我五岁的儿子，每次看见楼下那家人养的大黑狗，就会呆若木鸡地立在楼梯道上。

小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吧…

阿毅当时我试着喊他，但是他的眼睛睁开了，却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幽灵一样…

阿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