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渔女自述

【渔女】

我叫格蕾丝，我自小就说不出话。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我出生于哪里……我的养父母告诉我，我是从河的上游漂下来的。

应该是巧合吧。在我到我生活的地方——湖景村前，那里的人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打不到鱼。

要知道这里可是靠打渔为生的啊……可是养父母收养了我这个哑巴后，他们就可以捕到鱼了。

殊不知那只是我和鱼儿的共鸣……

他们一度将我供奉为神女，而我却对他们的殷勤有些反感——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他们“尊敬”我，养父母也很是开心。可是……我并不快乐，甚至讨厌这样的日子。

因为我不会说话的原因，村里的孩子要么怕我，不敢接触我；要么讨厌我，视我为怪胎；要么对我诚惶诚恐，见到我就远远的躲开……

可是我根本不是他们的父母说的那样——神圣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的神女大人。

我也想有个伴啊……可是，可是他们的疏远，让我放弃了。

我更愿意去做的，就是来到河边，静静的看着那些同样沉默不语的鱼儿。

它们似乎有灵性……它们在我的心里与我交谈。它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可是我不能阻止人们伤害它们。

他们，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毕竟我是个哑巴。

孤独无依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依然没有人来陪陪我，哪怕是说一分钟的话。

可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愿望，我还是无力实现……而我的人生，为来，结局……其实我早知道，那是我无力改变的。

为什么我不能说话呢？我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

只有那在河底，河面上的鱼儿……似乎能懂我的心。

这样的日子还在继续。

死之前，我充分感受到人性的丑恶。他们为什么奉我为神女，为什么养父母要收养我……

至少，不是因为“善良”。

我在他们心里，从没感觉到过哪怕是一点点的善意。

就这样过吧……可是，上苍再次把我推进无尽的深渊。

那一年，鱼儿们都死掉了，人们的生活更加贫穷。他们对我的态度变了。

他们说，我是一个假的神，供奉假的神，真神就发怒了……

可是我却无力辩驳……他们用渔具刺穿了我的脚，将我用渔网裹上，最后再在渔网上套上船锚。

观看的人里，有我的养父母，他们迎着我惊恐无助的神情，痛骂着我，鄙夷不屑的冲我吐唾沫。

当我沉入湖底……我清楚的记得，他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我的养父母是叫喊的最响亮的。

原来，我就是一个工具，原来，我不配支配我的人生。

这种结局……

他们，不知道不会说话的痛苦。他们，不明白孤独的苦痛。他们只知道随波逐流，哪知道，当我沉入湖底时内心，是多么的恐惧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鱼儿不能说话呢？

回答我的，只有冰冷的湖水，和无尽的深渊……

我死了。可滔天巨浪下，谁才是那真正的幸存者呢？

后来，我收到了那封信……我来到了这里。而且，说出了话，还完成了那个，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