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喜欢......你

季竹做完作业在房间做小学奥数题，刚做完准备合上书就听到楼下老爸老妈喊他下楼的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今天又从阿毛的小门里钻过来的吗？”季竹在二楼楼梯上就看到林晓青身上沾着的树叶跟泥土，他真是想不通，林爸林妈都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就生了林晓青这个捣蛋鬼，每次过来好好的路不走，说是绕一圈院墙太远，总是从阿毛的狗洞里钻过来。

“哥哥，今天的作业好难啊，我数学题都不会做。”林晓青看到季竹就像看到救星，抱着数学作业本就往二楼跑。

“老规矩，进房间可以，不许坐我的床，坐完的凳子回去的时候要擦干净。”嘴里嫌弃着但是手里还是没闲着把林晓青专属的小椅子推过来让她坐好，“哪道题不会？”顺手把林晓青头发上的两片很小的树叶拿下扔到垃圾桶里。

林晓青摊开数学习题册，用小手戳遍了整个本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你这不会的题目跟你喜欢吃的零食一样多啊。”季竹对林晓青跟数学这种无缘对面不相识的感情已经习以为常。

“题目怎么会跟零食一样？”难道题目也能吃吗？林晓青不知道季竹说这话的意思。

“算了，不重要，我们先从第三题开始讲吧。”接着，季竹用自己平时能做完三道题的时间给林晓青讲一道题，其实林晓青不是笨，只是老师讲课的方式不适合她，因为经过季竹帮她分析讲解之后，再遇到相同类型的题型她都能很快都解出来。

等题目全部讲完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林晓青赖在季竹的房间不肯回家，扭捏了半天还是问出口，“哥哥，这周日是你十二岁生日，你有没有什么礼物想要呢？”

季竹早就看出来林晓青有话要说，没想到在这里磨蹭半天就是想问他要什么礼物。

“我什么都不缺。”他确实什么都不缺，吃的用的玩的，爸妈都会尽全力给他最好的。

“那你知道下周一是谁的生日吗？”林晓青终于问出重点。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原来林晓青在这儿等着他呢，连他自己都以为她是想要送他生日礼物才赖到现在的。

“这可是你问我的哦，我可没有主动提哦。”林晓青想跟季竹要礼物可是妈妈又教育她礼物这种东西要别人真心相送才会珍贵，自己主动要就会让别人为难，也会显得不礼貌。

“嗯，是我问的，你想要什么？”反正他到现在也还没想好要送她什么，总觉得不管送什么都会显得心意浅薄。

“我想要你做我男朋友。”林晓青很直接的说出自己想要的礼物。

“晓青，你知道男朋友是什么吗？”他敢保证，林晓青嘴里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书面意思的那种男朋友，不然，她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就说出来的，在她心里，这个“男朋友”只是一个礼物。

“琳琳说男朋友是一种很厉害的人，可以帮我做作业，给我买零食，还可以带我出去玩，会很听我的话。”陈琳是林晓青上小学之后认识的，也是她现在最好的朋友，在她眼里陈琳跟季竹差不多厉害，很聪明，很漂亮，所以陈琳说什么她都认为是对的。

“那你除了我，还有没有让别人给你做男朋友？”季竹的预感是对的，他就不想让林晓青跟陈琳走太近，因为他不想林晓青那个脑袋简单的笨蛋身边再出现一个对她影响力很大的人。

“我当然不要别人做我男朋友，他们帮我做作业，给我买零食我也不会很开心，王子懿还说要做我男朋友呢，我才不要，他买的零食都不是我爱吃的。”她林晓青也是很挑剔的。

“可是男朋友只有等我们再长大一点才可以，现在我们还太小了。”十二岁不在他的恋爱计划内。

“那要等我们长到多大呢？”她现在可是很想要这个礼物呢。

“至少要16岁以后，等你可以正确理解“男朋友”这三个字的意思的时候。”16岁，他们对情感的认知更加丰富的时候，才能分得清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

“还有4年呢，好久啊。”林晓青算了算，那时候她都在上高一了。

季竹看着林晓青有些气馁的神情，条件反射的过去摸她的头，“但是我可以保证，在做你的男朋友之前，我不会做任何人的男朋友，这样可以吗？”

林晓青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

到季竹十二岁生日那天，季国成在家里给季竹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班里的同学跟老师都过来了，还有季国成公司的高层跟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与其说这是一场生日派对，倒不如说是拿生日派对当幌子的商场应酬。

季竹只在派对上出现了十分钟不到就躲回自己的房间，他不喜欢这种惺惺作态的场面，直到林晓青进来的时候，他都一个人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呆。

“哥哥......”林晓青的声音很轻，她能感觉到季竹的不开心。

“过来，把门关上。”季竹让林晓青一起到阳台上站着，就不再开口说话。

虽然季竹有时候也会自己看书不理她，但这次林晓青的沉默跟以前不一样。

“晓青，你爸妈吵架吗？”沉默了很久，房间也没有开灯，林晓青差点就倚着栏杆睡着了。

“他们两个经常吵，吵完没多久就和好了，我都习惯了，我外婆说他们就是欢喜冤家，越吵感情越好。”好到她都觉得自己有时候是个电灯泡。

“昨天，我第一次看到我爸跟我妈吵架，我爸把他的手机摔了，我妈也哭了。”季竹第一次有恐惧感就是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从他们房间门前经过，听到他们吵架的时候。

季国成想借着季竹的生日在家里应酬一下合作公司的领导，孙英只想请季竹玩的好的几个同学到家里聚聚，季国成觉得孙英不能理解自己独自撑起公司的压力，只顾享受生活，在家里做一个没事写写字伤春悲秋的作家。

在季国成摔完手机之后，季竹就跑回自己房间，躲在被子里哭，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再怎么早熟，他不过也就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面对的还是一直在他面前恩爱有加的父母，他一直以为自己身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因为父亲公司忙，所以在家的时间少，但只要一有空，他都是会很早回家。

林晓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踮起脚把肩膀送到季竹的头边，“他们吵架很快就会和好的，我妈说过，大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我们小孩子不会懂，不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对我们的爱是不会变的，你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一下，明天他们又会变成从前那样相亲相爱了。”

季竹歪着头只能碰到林晓青的头，她还比他矮一些，就算垫脚他也靠不到她的肩膀上。

窗外突然烟火绽放，季竹紧紧握着林晓青的手，他对着烟火许愿，这个十二岁生日，希望爸爸妈妈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相爱。

“生日快乐，这是我存了很久的零花钱跟我去年的压岁钱给你买的礼物哦。”林晓青从跟裙子配套的小公主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长方形小盒子，她一只手被季竹抓着，只用一只手打开包包可费了不不少劲。

“这是什么？”看上去有点像项链盒子，他一个大男人要项链干什么。

“钢笔啊，我们不是开始学钢笔字了吗，我买的这个钢笔可贵了，你可以用很久很久，而且你写的字那么好看，用一支好看的笔写字就更好看了。”这可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礼物，她也没有想到，她离开的那几年，就是这支钢笔陪着季竹度过了那段灰暗的岁月。

“嗯，也是，这应该是你能想到最好的礼物了。”没有随便送他一盒巧克力，已经说明她是精心准备的了，自从她知道生日要送礼物开始，每年都是千篇一律的巧克力，今年他早就做好会收到巧克力的准备，这支钢笔，可以说是一个惊喜。

“那你喜欢吗？”林晓青仰头看着季竹，想听到他的答案，天空一个盛大的烟火炸开，把黑夜照亮，也照亮了林晓青那张精致的脸。

“我喜欢......”季竹的眼睛已经离不开林晓青，他不自禁的低下头亲上林晓青问他喜不喜欢的小嘴，只是蜻蜓点水就分开了，“你。”还有最后说出口的第二人称。

林晓青也懵了，心跳的像是在打鼓，刚刚季竹哥哥亲了她，虽然短暂，但是她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温暖的触碰。他们握着的手没有松开，只是林晓青好像知道了男朋友的另一层含义。

第二天林晓青的十二岁生日，只是简单的几个同学到家里来玩，季国成跟孙英一起过来吃了顿饭，晚上等同学们都走了，季竹把林晓青喊到她房间，拿了一条手链给她，是一条铂金的链子上有六个小珍珠，“这是我从我妈那里要过来的，送给你。”

“季妈妈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给我？”林晓青有点生气，她那么用心给他准备礼物，他居然拿季妈妈的东西送给她。

“这是我妈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反正早晚也是你的，难道你以后不想做我女朋友了吗？”季竹作势要收回手链。

“给我，给我，送人的东西怎么可以要回去。”林晓青把手链抢过来，宝贝的攥在手心里。

十二岁的年纪，没有到花季也没有到雨季，却被赋予了一种朦胧，对情感小心翼翼的触碰，第一次，愿意对感情做出一份承诺。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