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蓝湛？”魏婴在他眼前挥了几下手。

蓝湛这才回过神来，依旧定定地看着魏婴，“你的模样……变老了……”

“啊？”魏婴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与上一世死前别无二致的模样。

蓝湛忽然伸手，想去摸他的脸，指尖堪堪停在光笼前，说：“你现在的样子，跟我最后一次在乱葬岗见你时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说，我现在看起来不像一个少年了？那多好啊，以后下山，不会再有路人把我当成你的小辈了。”

“……”

魏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对蓝湛而言有何不同。

上一世的魏婴22岁时在乱葬岗死于百鬼反噬，蓝湛与他同岁，却再也没有机会看着魏婴和自己一样随着岁月流逝而年岁渐长。重生以后，蓝湛看着魏婴从小孩子长成初见时那个15岁的少年，又看着他长成17岁时与自己在玄武洞同生死、共患难的模样。他以为还要更久，才能看到魏婴及冠，而后成长为青年。

蓝湛沉默太久，魏婴忽然有些狐疑，问：“你……不喜欢我变老吗？”

蓝湛立刻摇头。了，“你怎样都很好。”

“那就是喜欢咯？”

“嗯。”

“好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啊。蓝湛，你给我找面镜子吧。”

魂体是无法在任何镜子中形成人像的，蓝湛自然没有真的去给他找一面镜子，而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了备用的纸和笔。

魏婴一直看着他。

蓝湛深深看了他几眼，就低头在纸上作画，再也没有抬过头。

魏婴等得有些无聊，说：“蓝湛，你看看我啊！你不看我怎么能画得像呢？”

蓝湛依旧头也不抬，答：“能画得像。”

“……”魏婴转了转眼珠，又说，“你的意思是，你看我几眼就把我现在的模样深深印在了脑海，所以不用看我也能画得像？”

虽然意思是这样没错，但蓝湛此时并不是很想回答。

“蓝湛？二哥哥？我说对了吗？”

“……嗯。”蓝湛手上加速，想尽快画好，免得魏婴又说出一些他无法招架的话来。真是奇怪，他如今也36了，还是拿魏婴毫无办法。

魏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居然没有继续缠着蓝湛，而是乖乖坐好看着他作画。

一刻钟后，蓝湛把画好的小像展示给他看。

魏婴上看看下看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用来，不过就是五官轮廓长开了些，似乎没那么青涩了。

“嗯，果然不管我几岁都还是一样帅！”魏婴表示很满意，“蓝湛，你画功不错！比得过我当年在藏书阁给你画的簪花小像。不过可惜你不喜欢，早就扔了。”

“没有。”蓝湛立刻答道。

“啊？”

“没有扔。”

“……你还留着吗？你都把我调换的春宫图震碎了，我以为那画像你也不想留着。”

“在静室里。”

“好，等我出去了，我就去把静室翻个底朝天。不，到时候我要重新给你画一幅画，好好画，不捉弄你了。”

“好。”

“今天这幅画你先帮我留着，我要收藏的。”

“嗯。”

魏婴看着他笑，神色很温柔、很安静。

蓝湛也看着他，问：“怎么了？”

“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魏婴补充道，“老了也喜欢。”

蓝湛回答说：“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