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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教君心空沦落

弟控是一种修行

于是木长归带着木长宿来到了茂安城里最大的一家宝器商行。

这家宝器商行是一栋五层建筑,外部飞檐翘角、气势雄伟,内部装潢考究、格局分明。每一层都有近两张高,摆满了通天货架,货架上又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灵宝和灵器。

今日才是大年初一,宝器商行内却已经足够忙碌,众多的修行者来往穿梭,小厮们踩着梯子在货架之间爬上爬下。

木长归显然是这家宝器商行的熟客,而且还是贵客,掌柜的听小厮说木长归前来,便毕恭毕敬地亲自接待。这掌柜的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青年,眉目清朗,但那一双阅人无数、暗含沧桑的眼眸以及那一副老成持重、不卑不亢的做派,却让木长宿明白,他的实际年龄远不止如此,竟也是一个得以青春永驻的灵识境强者,难怪能够坐镇这样一家资产丰厚的宝器商行。

掌柜的听木长归说要买一把最好的灵器宝剑,便将两人引入了一间被重重机关和小型法阵保护起来的密室之中。

木长归相中了一把叫做契阔的短剑,剑柄长五寸,剑身长十寸、宽一寸半,由天外玄铁千锤百炼而成,通体黝黑无光、锋芒内敛,轻巧趁手,还可以拆分为两把狭的斜刃短刺。

木长宿所修炼的功法走的全是轻灵高妙、悠远绵长的路子,过于沉重的大件灵器他用起来也不顺手,这把契阔刚好。而且拆分为两把狭长的斜刃短刺之时,与他如今手里已有的那把金匮小刀本就有些类似,可以配合他的金匮刀法,所以他对这把契阔也很满意。

要买灵器就不能再用金银等寻常财物了,而要用高级的天材地宝来交易。于是木长宿默默地看着木长归几乎掏光了乾坤袋里的全部家当,才将这把契阔拿到手。

灵器到手,木长宿用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划,一滴灵血混合着灵识和灵力被注入剑身之中,灵器认主。

木长归在一旁看着,有些羡慕又有些自嘲地说道:“只有达到了灵识境才能使用灵识和灵力御剑飞行,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一天。”

木长宿心中了然,木长归被体内的不破轮回之毒性压制,修为三年未有突破。照这样下去,木长归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木长宿将契阔收入剑鞘,悬挂在腰侧,盯着木长归看了许久,才开口道:“伸手。”

木长归闻言,便乖乖地伸出一只手来,不问原因。

木长宿将一只有些破损的、脏兮兮的草编蚂蚱放入木长归的掌心:“这个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不能嫌弃,要贴身带着。记住,贴身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丢。”

木长归郑重点头,一脸的欢喜难以掩饰。这是弟弟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虽然只是一只寻常的草编蚂蚱,而且看起来还有些破、有些脏、有些年头了,可是弟弟那么严肃地交代自己一定要贴身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丢,那就说明这样东西对弟弟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这只草编蚂蚱自然对木长宿意义重大,是他九岁那年的冬天,从一个濒死的小乞丐手中,所收获的来自于这个世界的第一份温柔和善意,是他人性的启蒙,也是他永远的愧疚。不过木长归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些,除此之外,木长宿的母亲在去世之前为他留下了三道符印,每一道符印都可以抵御灵域境强者的全力一击,甚至能够短暂地破除灵域境强者所构建起来的灵域。木长宿将其中一道符印和自己的一丝灵识融入了这只草编蚂蚱之中,在修行者的最高修为只能止步于灵域境的下灵界来说,这是一样足以在危急关头保命的灵宝。而且只要这一道符印被动用,木长宿就能得到灵识的反馈,知道木长归遇到了危险。

两人离开宝器商行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木长归对木长宿说:“按照木式一族的传统,大年初一,嫡子、嫡女和庶子、庶女,乃至妾室,都是要与当家的老爷和夫人共进晚膳的。嗯......我们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和姨娘,我指的是......爹和娘。”

木长宿抗拒:“不要。”

于是木长归只好指着一家街道边的一家三层的酒楼对木长宿说:“那我们就不回去了,这里的醉虾很好吃。”

木长归便带着木长宿去吃了一顿丰美可口的全虾宴。

吃饭的时候,木长归依旧是自己不急着吃,先帮木长宿剥了满满一碟子的虾肉。木长宿久久地注视着木长归剥虾子的那一双手,十指修长有力、骨节曲折分明,动作灵巧。

依旧是执拗地要将每一只虾子的虾线都要扯干净。

在木长归剥完虾子抬起头来的时候,木长宿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端起碗筷专心吃饭。

吃完饭后回去的路上,木长归指着街道的上空对木长宿说:“到了元宵佳节的那一夜,茂安城里就会挂满彻夜不熄、成千上万的花灯,一座城池便会变作一片发光的海,好看得很。鸟兽鱼虫、各式各样、光怪陆离,每一盏花灯下面还会垂着一条灯谜,猜对了就能得到一些糖果啊、玩具啊之类的小物件,还会有很多舞狮的队伍、唱戏和杂耍的班子......弟弟——”

“嗯?”

木长归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地问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至少我们一起过个元宵。我不骗你,元宵盛会很热闹,我保证你会喜欢。”

木长归本以为木长宿会拒绝。

但木长宿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地便答应了:“好。”

哒的一声,木长归忽然停下脚步。

木长宿也停下脚步,疑惑地扭头去看立定在身边的木长归。

周围有众生喜乐、挂皮披相,如来亦如往,交流若海、莽莽难分,木长宿扭头的那个动作还没有做完,他便感觉有一片淡青色的光影和一股子类似芦苇嫩叶一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木长归近乎于粗暴地将木长宿死死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木长宿感觉到木长归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就好像一辆经年奔突、疲惫不堪的马车,眼看着就快要在遥遥无期的归途里散架了、分崩了、毁灭了,但好在于最后一刻,终于抵达了那个一直以来都心之所向的彼方。

所幸还不晚,所幸都值得。

这是一个短暂的拥抱,在木长宿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回应的时候,木长归就已经抽身而退。

木长归竭力地忍住不哭,站在宛如咫尺天涯一般的几步之外,一脸难过地对木长宿说:“可以了,我不贪心......可以了、可以了。”

木长宿看着在人群中站成了一棵树的木长归,寒风正在无所顾忌地撕扯着那些生长在枝桠上的思念啊、期盼啊、愿望啊......一片又一片地凋零,孤立无援,又倔强生存。就在木长归将要转身而去的时候,木长宿无端地想起了小时候被自己放归了野外的那只兔子。他看着那只兔子一蹿一跳地消失在了一片茂盛的草丛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那种无边的寂寞再次将他淹没。

木长宿忽然问木长归:“我不太记得回去的路,你就不怕我走丢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木长归伸出了一只手。

木长归呆呆地看着他,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似是无声又似是轰然地滚落。木长归的双唇哆嗦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

木长归不再犹豫,上前几步,牢牢地抓住木长宿的手,回家。

这家伙的力气好大啊,抓的自己的手都快骨折了。木长宿心里想着,却忍着痛,并不挣扎。

夜里,熄了灯的屋子里,两人同床共枕,木长归睁着双眼,屏息打量着木长宿模糊的五官轮廓,小声问道:“睡了吗?”

“没。”

“我好像有点冷......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

黑暗中,木长宿睁开双眼,将一只手伸进木长归的里衣,掌心嫩肉贴着木长归滚烫的胸膛。

木长归的身子一颤,紧张得浑身肌肉紧绷,心跳如雷。

木长宿又将手从木长归的里衣中拿出来,摸了摸后者的额头,疑惑地问道:“好像......没发烧啊?”

“就是冷......”

木长宿收回了手,躺着不动,也不说话。

“可以?”

木长宿还是不说话,睁着的一双眼睛里,疑惑之色有增无减。

“那我......抱了。”

一旦抱住了,我可就不放了啊。

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的木长归,小心翼翼地伸展手臂,动作轻柔地将木长宿揽进了怀里。

木长宿没有拒绝,缓缓地闭上双眼。他没有看到,木长归逐渐扬起的嘴角,以及那一双死死地盯着他侧脸的眼眸,亮的吓人。

翌日,大年初二,木长宿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原本睡在身边的木长归,只看见内间正中的茶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竹荪虾滑粥。

他对于旁人的气息变化一向感知灵敏,按道理,木长归起床的时候他不应该感觉不到,但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昨夜睡得太熟了。

他起床,扯过一件搭在床头的长袍给自己披上,趿着一双木屐,安安静静地坐在茶桌边,端起了粥碗,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味。

滋味鲜美,且没有不破轮回的毒性。木长宿猜测这是木长归趁着天还没亮便起了床,一大早吩咐仆从去茂安城里现买回来的。

木长宿猜对了一半,木长归确实是起了个大早,不过并没有吩咐仆从,而是木长归骑着一匹龙鳞马又拎着一个保温的食盒,来回疾驰了十里地亲自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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