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院

我一进门就看见成越和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他的头上流了血，胳膊上也全是伤痕，但他在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却占上风。

警察叔叔们一拥而上把他们俩拉开了，我跟警察说明了情况，成越是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来的，于是我跟着成越坐上救护车去了医院，那个男人就被带去临时监禁了。

到了医院之后成越进检查室检查，我在外面等他，一会包扎好伤口还要去一趟警局做笔录，我在外面看看时间，看看外面，成越进去一会就出来了，先进的医用器材检查的也快。

医生跟我说暂时没什么大碍，头上的伤也是皮外伤，胳膊上的伤严重些要缝个针，这是我才发现他胳膊上的伤还在流血，也不喊疼，就一直憋着，我带着他跟着护士去了另外一个医生那给他包扎伤口，我去门诊那边交了费用还拿了药返回去坐在门外面等他。

出来的时候他的头上过了一层纱布，不过胳膊上的伤痕比较瘆人，缝了针抹了些药，医生还告诉我一些忌口，哪些动作最近别做，以免伤口撕裂，我都一一记下了，成越从出事之后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虽然成越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不会无故打人，我拉着他胳膊让他坐下休息会，然后告诉他一会要去警局做个笔录，如实交代就可以了，他点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我都觉得疼，他却一声不吭，不过等下去警局做笔录应该就全都知道了。

休息完之后我们就坐车去了警局，在前面招待的警察认识我，就知道我和成越是来做笔录的，旁边等待的椅子上还坐了一对母子。

一位女警官带着我们进了审讯室，问了我们俩的情况，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当时发生了什么，还问了成越有没有成年，鉴于双方身上都有伤，如果成越未成年的话，做个伤残鉴定说不定能让那个男的坐牢。

我如实的回答了警官的问题，告诉他我和成越是邻居，在一家奶茶店一同兼职，当晚的情况我所知道的就是下了班之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我洗完澡听见他的家里有摔东西的声音，就去敲了他家的门，后来他应该是为了保护我就直接说不认识我把我赶走了，当时我在门外就看见他家的沙发上坐了个人，但是他们俩大家的原因我不清楚。

然后又问了成越当时发生斗殴的原因，成越叹了口气，“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说清楚点，这些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如果你不是未成年的话，他身上也有伤，你也有可能会被留下来观察。”但是成越却沉默了，他没说，我在旁边却有些急，他还在上高中，如果留案底以后要怎么办，那个男人是个人渣不可否认，只要成越说出其中的隐情就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那个男人的身上。

我看着成越眼睛有点热，我也不清楚我心里怎么想的，但我有些心疼他，如果我不认识成越，他今天也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人陪着他吗？也许我只能陪伴他一段时间，但是至少能让他觉得这人间还是温暖的。

成越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缓缓地说了出来，“我还有两周才成年，他是我父亲，但是他早就和我母亲离婚了，他也早就组建了新的家庭，他没有我现在租的房子的钥匙，他家暴，以前还总偷东西去赌博，他是撬了我家的锁才进来的，我刚回到家还没打开灯，就被他一拳打到脑袋倒地了，”成越指了指他被纱布绑住的地方，继续说道：“我爬起来之后开了盏灯，他就跟我说要点钱，他还说知道我母亲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一定存了不少，我刚想说话，她就来敲了我家的门，当时还穿着睡裙，刚洗完澡身上一股沐浴露的香味，我担心会殃及到她，所以那个男人问我认不认识她的时候我说了不认识，就把她推出去关上了门，我不想和那个男人有多纠缠，就跟他说拿了钱就走，他嘴巴不干净，他说刚刚来找我的女人我肯定认识，做起来很爽吧，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我当时就改了主意，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成越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在叙说着别人的事情，他似乎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天，没有光明的未来以及黑暗的归属。我在旁边却哭了起来，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警官们表示知道了所有的情况，刚刚也问了那个男人一些事情，他还把自己说的很冤枉，到时候会调取我们小区的监控证实，以及成越家里的锁有没有被撬的痕迹，警官建议成越暂时在外面住，他的房子里还有很多东西要取证，一旦落实就可以判那个男人入室盗窃不成动手打人，就直接在警局接受教育了，关个十天二十天的。

我搀着成越的胳膊跟着警官走出了审讯室，到了外面才知道刚刚在那等着的是那个男人新组建家庭的妻子和儿子，警官告诉那两人不必再等了，那个男人的行为实在太恶劣，被留下来观察了，那个女人在小孩的面前破口大骂警察是吃闲饭的，指着我们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好警官比较正气有威严，警告她们再闹就都关起来，那小孩就被吓哭了。

我们和警官们做了告别，我带着成越回了我家，成越还没洗漱，现在都已经凌晨了，“咕噜咕噜”被我们回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醒了之后就围着我们俩转，我让成越直接去我床上躺着，他留了不少血，这几天得好好补补，到时候给他在奶茶店请几天的假，我拿了另外一条厚点的毯子准备睡沙发，成越刚想阻止，我就拦住他让他赶紧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咕噜咕噜”等我睡下之后，在我旁边安稳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