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玱玹19

月泷收了剑，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玱玹，淡淡道：“你夺权，可以。可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动用百万大军来讨伐月宫，玱玹，你还记得你夺权的初衷吗？”

“你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为了拯救想拯救的人，为了结束大荒多年的纷争和战火，可如今，你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你了。”

“这样的你，我杀了毫不心疼。”

月泷背过身去，声音轻轻：“退兵吧。”

腰间覆上一双手，玱玹跪在地上，膝行过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月泷白色的裙子上全是他手上和胸前的鲜血，像极了初见那年她裙摆上凤凰花瓣散落的美景，搂住她腰的右手摊开，掌心是染红的冰晶，冰晶里被封住的凤凰花瓣依旧鲜艳似火，玱玹颤着声音：“师父。”

月泷回眸，他跪在地上，一袭黑衣染透，仰着头看着她，眼中流下泪来，声音虚弱无比：“我喜、欢你，有错吗？”

吐字愈发艰难，有些字几乎是用气音发出来的：

“我想……想跟你长相守，有错吗？”

“三百年，我见你一面，思念半月，长达三百年的相思，我、有错吗？”

血还在流，月泷只要催动他胸口的短剑月霜，便可以让他灰飞烟灭。

玱玹挂在她腰上，脸上血泪纵横：“死，死也不错……至少，不用再、为情所苦。”

“别杀他！”

小夭从大军中冲出来，一身黑衣，穿着铠甲，戴着帽子，扑过来玱玹跪在一处，抱住月泷，握住月泷的手：“姐姐，别杀哥哥，别杀哥哥。”

“哥哥是西炎国君，是大荒之主，杀了哥哥，西炎大乱，天下大乱。”

月泷垂眸看着哭着求她的小夭，小夭擦了一下脸颊，指着后面，说：“仙鹤没死，刚刚那个是假的，真的被哥哥藏起来了。”

仙鹤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在她掌心啄了啄。

月泷的视线移动到玱玹脸上，玱玹的唇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他的手就快抱不住她纤细的腰：“师父……”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抱住她腰的手越来越无力，脸色苍白，浑身湿透，说完这句之后就向后倒去，小夭连忙接住玱玹，喊月泷：“姐姐，你救救哥哥，救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

*

玱玹醒来的时候是小夭守在身边，他胸口的伤刺到心脏，此刻每一个呼吸都在痛，他手心被月华割伤的伤口被包扎起来，小夭睡在身边，大概是一直守着他。

“小夭……”

嗓音沙哑，似乎很久没有喝过水、讲过话了。

“小夭……”

他伸手推了推小夭的手，小夭支着脑袋的手一动，头一点，醒了过来，惊喜道：“哥哥，你醒了！”

“她呢，她呢？”

小夭脸上的笑收了收，说：“月神在月宫。”

玱玹瞬间失望，愣了好一会儿才恍惚道：“也是，她怎么会守着我，等我醒来？”

手心还握着封了凤凰花瓣的冰晶，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眼中掉下一大颗晶莹的泪珠，砸在冰晶上，冲走了鲜血，露出鲜艳的凤凰花瓣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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