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蓝曦臣05

因为要接待来听学的学子，蓝曦臣忙了许多天，经常要到了蓝家规定的就寝时间才踏月而归。

他每次归来的时候都要经过月泷的院子如果看到灯还没有熄灭，就会站在院子里唤她一声，月泷最开始出于礼貌请他进门喝茶，蓝曦臣却不愿意：“夜深了，曦臣在院中站站便好。”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并不可共处一室，即便他们每次见面都从未有半分逾矩，他依旧谨守礼节。

次数多了，月泷便在院中桌边招待他喝上一杯清露，两人闲聊几句他便离去。

这日他终于闲下来，午后，蓝曦臣拿着裂冰去了月泷院中，请求合奏。

月泷见他手持玉箫，立于院中，一派仙风道骨的君子风范，她右手虚虚一抹，琴凭空出现，她食指拨了拨琴弦，淡淡一笑：“请。”

蓝曦臣犹豫片刻，选了一曲“月尘”，奏响前奏，月泷便知晓，指尖碰触到琴弦，琴音缓缓流淌，与箫音融合，乐声悠然飘远，落在了院外人的耳中。

魏无羡、江澄和聂怀桑今日又去后山偷偷捉鱼吃，回来的时候远远听见琴箫和鸣，不由得追着乐声走了过来，来到院外，凝神听了一会，魏无羡说：“这琴箫一起奏响居然如此好听？”

江澄：“显然是人家的技巧好。”

聂怀桑拿着扇子在掌心打节奏，摇头晃脑听了一会儿，下了结论：

“我听出来了，这一定是一男一女。”

魏无羡瞬间来了兴趣，靠在聂怀桑肩膀上：“你怎么听出来是一男一女的？”

聂怀桑神神秘秘说：“魏兄啊，你仔细听，这吹箫之人虽然箫声给人的感觉温润和煦，可总归多了些男子的硬朗，琴音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你听箫音，缠缠绵绵地在对这弹琴的主人诉衷情呢。”

“所以我就推测这弹琴的人一定是个女人啦。”

江澄不信：“这也能听出来？你该不是在胡诌八扯吧？”

聂怀桑还没给自己正名，魏无羡就说：“聂兄怎么会胡诌八扯呢？不相信的话……”

他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咱们爬上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江澄本欲阻拦，但是少年心性，也想知道聂怀桑说的对不对，就跟魏无羡他们同流合污了。

三人像猴子一样迅速爬上树，一人抱着一个树杈子往院子里看，看到院中场景的时候，三人十分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

那院中好似一幅仙人图，出尘脱俗的一男一女一立一坐，琴声悠扬，箫声温润，两人奏到和谐处，还会对望一眼，这画面实在太……

魏无羡“咕咚”一声吞咽了一下，压低声音怕打扰了人家的雅兴：“我是看见神仙道侣了吗？”

江澄点点头，抱着树枝静静看着。

聂怀桑抱紧怀里的树杈子，咬着手指：“好听好看人间仙侣，哇……”

“你哇什么哇，小声一点，被人听见怎么办？蓝湛那个小古板万一……”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树底下的蓝忘机，蓝忘机提剑而立，冷着脸抬头：“云深不知处，不可窃听。”

魏无羡从怀里掏出一朵花，这是他在后山烤鱼的时候顺手摘的，一下砸给蓝忘机：“我没有窃听啊，我就是爬树玩儿。”

“云深不知处不可……”

“不可什么不可，蓝湛你个小古板。”

“魏无羡！”

乐声本就到了收尾的时候，蓝湛这声低喝恰好扰了院中的人，月泷和蓝曦臣抬头，就看到树上长了三个人，齐刷刷转头望过来……

那场面，属实有点难评。